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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往日的自己,却从未认真思量过这离别背后的种种,或许,不没有想过,而是内心深处满是怯懦,惧怕直面那些细枝末节,害怕深究。
既不知他何时动身,也不知这一去,会历经多久,甚至未曾想过,待他科考结束,是否还会再度归来。
在悠悠一年多的时光里,他始终辗转于周府备考与归家间,从考中生员,到荣升举人,来来去去,似忙碌的飞鸟,短暂归巢栖息,便再度展翅高飞。
细细算来,这一年多的光阴里,自他前往周府居住,前前后后累加起来,他归家的日子总共不过半月有余。
起初,每一回他离去的背影,都扯动她的心弦,可日子久了,他的往返成为了一种既定的节律,她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循环。
她下意识地认定,他走了就必然会回来,如同日升月落般笃定。
可,人生无常,命运的巨轮或许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悄然扭转,谁也无法预知,哪一次的离别,会成为永恒的诀别,曾经习以为常的一切,或许会转瞬间破碎成泡影,徒留无尽的怅惘与追悔。
直至此刻,当他真远赴京城,无尽的思念与不舍,才肆意涌上心头,将她彻底淹没。
她轻抚着花灯,指尖划过之处,皆是他的痕迹。
匣子里的纸条,每一张都承载着他的点滴,如今读来,却只觉心底一片空落。
温曲儿凝望着窗外幽邃的夜色,思念如野草疯长,肆意啃噬着她的心房。
眷恋与痛意交织,让她侧底陷入对他的思念中。
她神情木然,呆坐良久,抱着披风迟缓起身,挪向榻边。
这一方卧榻,承载过两人太多亲昵过往,那些同榻而眠的夜晚,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轻轻躺卧,动作柔缓,生怕惊散了榻上残留的熟悉气息。
目光落在苏玄染的枕头,上面似还留存他的温度。
她眼中满是眷恋与落寞,手指抚上枕面,一寸一寸,如同摩挲着他的轮廓。
回想起每次共眠,她总是在睡梦中不自觉地向他靠近,或睡于他枕上,或依偎在他枕边。
此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睡姿欠佳,在他晨起后自己才睡乱了位置。
直至此刻,孤身躺在这空榻上,她才幡然醒悟,那是睡梦中身体难以抑制的本能倾向。
那熟悉的,独属于他的气息,令她心醉神迷,沉溺其中,不知归路。
思及此处,她缓缓侧身,将面庞轻偎于他枕畔,手中的披风被她紧紧搂在怀中。
眼眶悄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珠泪簌簌坠落,转瞬濡湿枕巾。
枕间犹存他的气息,在静谧夜色中,她的呜咽声,如泣如诉,婉转低回。
泪水,洇湿了枕褥,也洇开她心底绵密无尽的思念与哀愁。
时光流转,五日已过
晨光初照,洒在蜿蜒大道上,泛起一片淡淡的金色光辉。
一辆略显朴素的马车,从叶家府邸行出。
那叶家并非什么高门大户,只是寻常的普通人家,可这马车里坐着的叶家公子,年方十九的叶落尘,却生得一副极为出众的好相貌。
他眉若墨裁,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若朱丹、齿如编贝,肤若似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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