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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投名状
薛蝌与那孙绍祖错身而过，走出一段这才停步回首观量，眼见其进了荣国府角门，这才快步离去。
行不多远，便到了后街一处茶楼。
薛蝌上得二楼雅间，叫了些许茶点，不过略略等了片刻，便有一老仆匆匆而来。
见得薛蝌，那老仆打躬道：“二爷久等了，小的路上耽搁了。”
薛蝌没说什么，只扬了扬下巴，那老仆便在对面落座。
薛蝌亲自为其斟了一盏茶，低声问道：“扫听的如何了？”
那老仆道：“二爷，大体扫听分明了。
宁国一脉自贾敬死后，只剩下个蔷二爷，承嗣一事又落在荣国一脉身上，这宁国一脉便算是彻底沉寂了；王家那边厢却不好说——”
“怎么个不好说？”
老仆蹙眉道：“都说王子腾的官袍是用贾家亲兵的血染红的，只怕贾家亲兵尽数发落干净，圣人便要狡兔死、走狗烹啊。
不过王子腾后头还有个赋闲的王阁老，只怕另有谋算也说不定。”
薛蝌颔首，那老仆又道：“梅翰林如今不上不下，坐馆数年，一直不得外放。
且圣人如今重实学、能吏，梅翰林又屡次上书弹劾陈阁老，只怕这来日前程堪忧啊。”
薛蝌蹙眉思量道：“这般说来，我若提及婚事，那梅翰林——”
司棋傲然道：“我自有打算，大不了寻个由头发作一番，被赶出府去就是。
妈妈、外祖母素日里多扫听着，有什么信儿尽早知会我一声儿也就是了。”
有了银子，姐姐就不用这般辛苦了。”
薛蝌立在门前观量了一眼，来迎的丫鬟便道：“二爷，那是二姑娘身边儿的司棋姑娘。”
内中王善保家的与司棋的母亲秦王氏俱在，闻言其母便起身唬着脸儿一把扯过司棋道：“什么事儿？天大的事儿！
你外祖母方才偷听了嘴，大老爷要将二姑娘许配给那姓孙的！”
见得薛蝌，那丫鬟只招呼一声便匆匆而过。
也是因此，秦王氏才会这般焦急。
骂过一嘴，又道：“我看那俭……那人是指望不上，偏你信了他的话，人家不过当你是個玩物罢了。
你看看这偌大府邸，哪年哪月不打发丫鬟出去？
那碧痕伱可知道？之前仗着有几分颜色，好歹在胡同里混个花名。
如今染了病，被老鸨丢出门外，没几日就死了。
到头不过一铺草席卷了，埋了乱葬岗！
我的儿，听为娘的一句劝，趁着如今还不曾事发，尽快寻个小子配了吧！”
老仆笑道：“二爷自有思量，梅翰林虽瞧不上勋贵，如今却更瞧不上新党。
若二爷提及，梅翰林八成就应了。”
秦王氏还不曾动弹，那王善保家的一把抄起银票来，仔细辨认点算，随即笑道：“这是……那位给的？”
司棋想着这般事儿总要问过俭四爷再说，便道：“我能如何打算？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那司棋是二等丫鬟，每月足足一吊钱呢，姑娘才几个钱？
返身点了灯笼要走，忽而又想起什么，转头吩咐道：“二姑娘那边尽量瞒着，免得知道了又要我来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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