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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湘云庆生
侧花园轩堂里，灯笼随风摆荡，火盆内的炭火将四下映得通红。
啪——
酒盏重重撂在地上，赖尚文红了眼睛，胡乱扯了袍子道：“你这骰子怕是灌了铅吧？”
对面吴海宁笑容一敛，恼道：“赖二哥这是什么话儿？前几日你赢钱时可没说骰子灌铅。”
一抖手，那骰子眨眼换了个一模一样的，径直丢在赖尚文面前。
那赖尚文狐疑抄起，摇了摇却未觉异样。
左右二人道：“夜了，困得紧，要不今儿就算了？”
另一人也道：“散了散了，明儿再耍！”
赖尚文方才输了十几吊钱，哪里肯罢休？当即扯着二人道：“这时辰还早，再耍一遭。
好歹让我回些本儿。”
吴海宁就道：“罢了罢了，赖二哥这几天走背字，我看还是改天再说吧。”
“就一把！
不拘输赢，一把定胜负。”
赖尚文咧咧嘴：“我写欠条就是了，我爹可是宁国府总管，还能差你那几吊钱？”
赖尚文郁郁而归，卷了被褥翻来覆去好半晌方才睡去。
厂子足足赔付了四百两银钱，方才将匠人家属安抚住，没闹到顺天府。
饶是如此，也有御史言官上本弹劾，曹允升私下又砸了几千两方才将此事压下。
那单大鸿不紧不慢道：“我若真想诈你，方才就往上加码了。
都说了伱走背字，偏生不信。”
说罢大步流星朝当铺而去，赖尚文心下纳罕，但见吴海宁临进门前自袖笼里掏出一枚珐琅彩的鼻烟壶来，不过须臾光景，待再出来，便见吴海宁手中掂量着几枚碎银。
李惟俭不由得挠头不已，暗忖什么时候都缺人才啊，若是有人设计出织场厂房，一台蒸汽机带动百十台织机，江南士绅又哪里会只购买小马力的锅驼机？
赖尚文嘿然道：“算你识相，看好了！”
正要搓手收钱，却见单大鸿不紧不慢丢下两枚牌九，却是一红一黑十二点，天牌！
赖尚文顿时瞠目结舌，好半晌恼道：“你，你诈我！”
那曹允升便道：“依额看，不如将厂子搬去乐亭。
在那地方出了事儿，打发知县才几個银子？”
赖尚文笑吟吟道：“老单，你怎么说？”
牌九砸在木板上。
“地牌！”
赖尚文笑道：“说实话，那珐琅彩鼻烟壶打哪儿来的？”
这日正赶上护国寺庙会，二人游逛一番，吴海宁忽而瞥见一当铺，嘿然道：“赖二哥且等兄弟一会子。”
李惟俭乐了：“赔付匠人才四百两，打发御史却要几千两。”
李惟俭不知怎么说好了，可大顺国情如此，厂子又在京师，可不就得被那帮子清流讹诈了？
吴海宁眨眨眼：“哪儿来的鼻烟壶？赖二哥莫要冤枉人。”
又有一桩，几名管事虽时时耳提面命，可还是有工匠疏忽大意，六月里那搅拌反射炉喷出铁水，生生烧死了三名匠人。
赖尚文有苦难言。
他前番偷偷与贾蓉的丫鬟私会，被贾蓉讹了百多两银钱，好容易到得李家，不过半个多月光景就输进去快五十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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