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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站在门口，曲起指节敲了两三下门，却没人应答。
靠在门边等了一会儿，在犹豫要不要敲第二次门时，池夏允开门了。
发丝随意挽起，有几缕并不乖顺的散落在颈侧，白得有些扎眼。
眼皮轻掀发觉是他，便把门留下，转身进去。
权至龙乖乖把门带上，一点也不见外地瘫倒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问起了她的头发，“疼么？”
“疼又能怎样。”
池夏允整理着手头的工作，起身向他走来，扬眉问道。
不等他回应，她嘴角勾起了一点笑意，带着些微不可查的嘲讽，“不能怎么样，不是吗？没有人在乎。”
直至此刻，权至龙这才恍觉，她涂了口红，压抑空间里猛然闯入一抹跳脱的亮色。
“怎么这么晚还在公司？灯亮的有些晃眼，他拿起手机，扫了眼时间，随意问道。
“那你呢？这么晚来公司是要做什么，还是因为我？”
她忽然俯身凑近，直视着他的眼睛，散落的几缕发丝拂过，很轻，带起一片难耐的痒意。
太近了，近到池夏允已经在他对面坐下，她的气息依然侵占着他的嗅觉，似乎是烟草、杜松子，焚香之类的什么，是似乎与她截然相反的凌冽沉郁。
也许是被那抹萦绕在鼻尖的香气扰的心烦意乱，种种回避此刻皆化作坦诚，“是，因为你。”
权至龙点了一颗烟，咬碎爆珠任由薄荷味侵染舌尖，混杂着烟草味涌进喉管，带来一丝略显刺激的凉意。
她斜倚在沙发上，半阂的眉眼被那点猩红的火光燃起的烟雾模糊着，权至龙看不真切。
听到他的话，池夏允似乎笑了，殷红的唇角向上勾起，声音压在喉间略带暗哑，带着点嘲弄，“我有什么值得？”
她向后仰去，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纤瘦的指尖夹着烟，凑在唇边，猩红的火光又经一息明灭，才将将压下她呼之欲出的恶劣。
“我们很像……”
“呵，像在哪？装模作样的虚伪，不择手段的卑劣，欲壑难填的贪婪，还是明知故犯，清醒沉沦。”
燃尽的烟蒂被无情地湮灭，缭绕在空气中的雾霭被吹散，显露出池夏允的脸，还有她眼底盛着的残忍的，毫不掩饰的恶劣。
权至龙凝视着她此刻能一眼望穿的眼睛，妄图拂去浮于表面的尘埃，目光在空气中碰撞着。
是他先败下阵来，一无所获。
他想不明白，池夏允身上孤寂与落寞从何而来，才华横溢，未经搓磨横空出世，理应是意气风发的，为什么？
倾身将烟头和她掐灭在一处，侧过脸不再看她，答非所问，“早点休息，身体会撑不住。”
池夏允又点了一颗烟，想送到唇边，右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她轻描淡写的换了另一只手。
咬着烟嘴，却忽然被呛住，烟气氤氲，眼尾猝不及防地染上些红晕，泛起生理性的水色。
“那你呢，为什么不放松些？”
她压下到了喉口的呛咳，漫不经心地反问着。
哈，权至龙忽然咧开嘴笑了一声，差点忘了，他才是最没资格劝她的人。
他也没把自己的命当命，肩上的担子压的他要窒息，却怎么也放不下。
池夏允叼着烟漫不经心地笑着，缓缓说道，“艺术的养料是生命。”
但她不在乎，也没在乎过。
若说这世界上谁最恨她，也许就是她自己。
掐灭还未燃烧殆尽的半截烟，池夏允转身又回到了位置上，继续她的编曲。
断断续续的键盘声，并不安静，权至龙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太累，太累了。
……
只是彩排，舞台下没有观众，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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