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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愿意和家长一起游览景点,所以这几个钟头他们只是吃些东西,熟悉当地环境。
玉米与吉普赛小孩擦肩而过,他转头,对视,意大利的扒手全是看起来最普通、最正常的人,甚至有些也像游客。
玉米的心鼓噪起来,其他孩子们虽不说,但大都如是,好像仅仅通过“更换环境”
就能唤起非常不一样的感受。
不是怜惜、共情、鄙夷等等情感,而是……可以说是从山水画的展览转移到了油画的展览吗?从着墨、笔触、题字、留章,转移到颜料、光影、油布、画框。
全换了一种体系的感觉。
荞荞、麦麦对做手工有超乎寻常的偏执、热爱,他们是非要看威尼斯手艺人制作玻璃的。
豆豆带了一箱半的衣服,目的只有出片。
玉米成了豆豆的摄影师,一路上或蹲或后仰地给妹妹拍照。
他们根本就是人类孩子,哪能玩得出什么新花样。
回酒店与爸爸妈妈集合,施霜景敏锐地观察到孩子们的眼睛里遍布血丝,玉米总揉眼睛,此后一路上施霜景都督促孩子们勤戴墨镜。
施霜景一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与真实世界的时间完全脱轨了?曾几何时他还有一点点年龄焦虑,可罗爱曜说,既然这是一个新的国度,没有人认识他们,大家看施霜景永远是二十八岁的施霜景,看罗爱曜是三十二岁的罗爱曜,孩子是孩子,可大人永远年轻。
虽然施霜景不是在别人的眼光里求活的,可好像以一种全新的身份行走在全新的街道,于施霜景是一次计时的重置。
像他们这样的人应该还有不少,就像蒋良霖家,就像……对,庄晓。
不知为何,又见到这么多金发碧眼的人,施霜景数次想起了庄家父子。
那之后虽然他们再没有联系过了,可施霜景知道,在庄晓常住的城市,一家甜品店有丝分裂,开成连锁,一家、两家、四家、八家……庄晓的儿子庄理安和蒋念琅同岁,大约在玉米十岁的时候,也就是庄理安二十四岁那年,施霜景刷到了庄理安拍摄的广告。
又过几年,听说庄理安进军影视界演电影,演一位在北欧海上矿井孤独驻守的混血劳工,独自面对大海的波涛诡谲,以及不可言喻的心理恐怖……然后庄理安便拿奖了。
所有人都在变成熟,施家人却依旧缓缓慢慢的,食用着无用的青春,单纯地养精蓄锐,沉寂以千年为计。
物种不同,节奏不同。
施霜景好像正在切实地体验着这一点。
施霜景对意大利……不,对欧陆国家只有一个总体的印象——到处都是教堂!
和爱人、孩子进一座座教堂参观,施霜景很难不产生对比的念头。
他已在太年轻的时候见过太恢弘的宝殿,且这宝殿为他的生命做过见证,再看这些宗教场所,施霜景心中没有震撼,只会淡泊地观览。
罗爱曜偶尔会走到教堂的角角落落去扫码听讲解。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耶稣基督?施霜景懒得问这个问题,得到什么答案都不会内心舒坦。
“唔,罗马的神……我们是同频的吗?我不知道诶。”
豆豆说。
夜半,几个孩子聚在餐桌前,面前是大敞的披萨盒,大家吃夜宵,交换信息中。
玉米说:“有种很奇异的感觉……我说不出来,也不清楚是不是神或者神力,我就是觉得这里绝对是有‘灵’的。
可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有‘灵’,只是类型的不同,我们家门口也有,到处都是。
人也有‘灵’。
不好说,反正就是很新奇。”
“两栖生物的感觉。”
豆豆找到比喻,“以前我们在水里呼吸,现在换了一个环境。
我们在不同的环境里都能活下来,但环境与环境绝对是不同的。”
吃了几口披萨的荞荞和麦麦横七竖八地挂在沙发上,荞荞眼睛闭了又睁开,换上佛眼视物,他仍能看见魂的痕迹、因果的痕迹,因为人这一物种是不会变的,不论他们是否信佛——在他们这一家人的世界观里,“佛”
不是形而上的哲学思辨,是一种存在层面的根本差异。
但这个世界上不是按这样的规则来运行的:非人存在天然就愿意和非人存在共处,神与神之间能自然地交流沟通。
不存在的。
这个世界的本体稳定地存在着,佛的国是看不见的大气层,像这样的大气层还有很多很多,例如钟山神的大气层,各类神祇的大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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