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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强大的灵压冲着他袭来，血肉仿佛都成了铅铁，拖着他一直往下坠。
君婴扯了扯嘴角，讥笑着望向谢长辞。
相比起沈岁寒的大乘期几乎碾死他的灵压，谢长辞这点就有些不够看了。
可君婴并未像他预料中的那般跪下，甚至脊背都未曾弯曲半点，谢长辞当即脸色铁青。
惊隐剑并未出鞘，可仍飞速地打在了君婴的膝盖上，他再也支撑不住，就这么匍匐在地上，又吐了一地的血。
“收拾干净，别让师尊发现了，”
谢长辞居高临下道，“这就是你害师尊受伤的下场，再有下次，师尊心慈手软不杀你，我也会替她动手。”
君婴伏在地上且笑且咳，又缓缓站起身来。
谢长辞下手极有分寸，灵压也不会留下任何外伤，剑鞘的力度也刚好不至于让他骨折。
宗门里人尽皆知，首席弟子谢长辞，高风亮节，公正无私，就算君婴说了，谁又会信他呢。
君婴默默跟在谢长辞的身后，望着那道白色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不喜欢白色，因为这是雪的颜色，在记忆里，雪是枯燥，寒冷，死亡，可偏偏沈岁寒就是这一身的雪色，而谢长辞也学着她穿一身白。
别人都道沈岁寒和谢长辞这对师徒关系冷淡，有名无实，可君婴在一旁看的却更加清楚，沈岁寒待谢长辞冷淡是真，可谢长辞却对他这位师尊极其维护。
这可太有意思了。
不知不觉中，君婴便跟着谢长辞来到了闻道殿上，沈岁寒正半倚在坐榻上闭目养神，缓缓睁开眼来。
她有些恍惚了，眼前的少年并未束起发带，三千情丝轻轻散散披在身后，一身的金纹玄衣低调矜贵，就像是……就像是未来的魔尊，君景行。
君婴来的突然，沈岁寒也一时没想起为他置办衣物，因此便叫谢长辞拿了几身没穿过的衣服给他，没成想……竟会是这么一身玄衣。
“弟子多谢师尊……”
沈岁寒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别说这些废话，现在你可以解释了。”
君婴一愣，解释？沈岁寒还想听他解释？
可他要解释什么？跑出宫的理由？还是那些法宝的来历？
他道：“弟子饿了。”
沈岁寒轻叩桌子的手忽然停下了。
见对方没有反应，君婴继续解释：“弟子尚未辟谷，在云崖宫找不到吃食，又不敢去打搅师尊和掌门，所以……”
所以就下山找吃食了。
沈岁寒不语，只是凝视着他，似乎在评估他所言的真假。
在这窒息的沉默中，君婴心跳如擂。
思绪飘回了几百年前，那时沈岁寒也初入云容境，和君婴一样，是个凡人。
碧云天上没有吃食，沈岁寒饿的实在受不了了，也偷偷跑下山去，把千年草木灵当成了西瓜啃，祸害了徐成蹊大半个药田。
思及到前尘往事，沈岁寒面色稍缓，似乎能透过君婴看到曾经的自己。
倔强，莽撞，还怀着极强的自尊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头上的剑始终没有落下，君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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