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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大人，请——”
nbsp;nbsp;nbsp;nbsp;司珹来回绕了两圈，没去牵马，反将手优哉游哉地搭在了典厩属肩上，后者连忙堆起笑来，问：“少卿大人，看中了哪一匹？”
nbsp;nbsp;nbsp;nbsp;司珹半搂着人朝前走了一步，微笑道：“在下不才，刚好对挑马颇有心得。”
nbsp;nbsp;nbsp;nbsp;他将搭在人肩膀上的手臂挪开，拢了拢衣袖，指着其中一匹棕马道：“眼神太蠢，不够机灵。”
nbsp;nbsp;nbsp;nbsp;复又一一指向余下几匹。
nbsp;nbsp;nbsp;nbsp;“头脸过长，有违方圆。”
nbsp;nbsp;nbsp;nbsp;“口有黑靥，怕是早死。”
nbsp;nbsp;nbsp;nbsp;“背鬃过粗，颈短如鸡。”
nbsp;nbsp;nbsp;nbsp;在场诸人噤若寒蝉。
典厩属也苦着一张脸，不敢吱声，半晌方才吞吞吐吐道：“这，少卿大人，年暮岁寒，冬日里马匹缺少食粮，又不可尽兴跑场，皆是如此。
等到来年春天，大抵都会精神起来。”
nbsp;nbsp;nbsp;nbsp;“既皆是如此，”
司珹收敛起嬉笑之色，“又何必随便牵几匹马来糊弄我？”
nbsp;nbsp;nbsp;nbsp;那典厩属扑通拜倒在地，先呼冤枉，又直呼恕罪，司珹拢着大氅，散漫地晃了一圈儿，突然遥遥瞥见什么东西，示意鹌鹑似的典厩属站起身来。
nbsp;nbsp;nbsp;nbsp;他吹了声哨，拍拍这蔫头耷脑的家伙，吩咐道：“那个瞧着还不错，牵过来看看。”
nbsp;nbsp;nbsp;nbsp;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匹通身黑色、四蹄雪白的骏马正立在不远处一棵雪松下。
nbsp;nbsp;nbsp;nbsp;典厩属应了声，一路小跑过去，跑到一半，突然转身喊道：“少卿大人！
实在不巧，这马是”
nbsp;nbsp;nbsp;nbsp;“吵什么，”
司珹嫌他啰嗦，被他一咏三叹的调子弄得心烦，干脆自己快步跟了过去，离得近愈近便看得愈清，忍不住感叹道，“果真好马！”
nbsp;nbsp;nbsp;nbsp;这黑马膘肥体壮，眼睛好似一对悬铃，瞳生五彩，分外有灵性。
其颈长如凤，山风一吹，背脊上茸细鬃毛便分为万丝，直看得人心痒痒。
nbsp;nbsp;nbsp;nbsp;他转向典厩属，刚要开口再问，忽听一道声音从后响起，不过短短几字，却悦耳如昆山玉碎。
nbsp;nbsp;nbsp;nbsp;“少卿大人，可是看上了在下的马？”
nbsp;nbsp;nbsp;nbsp;司珹一怔，猝然回身：“来者何人？”
nbsp;nbsp;nbsp;nbsp;一青年人自雪松林后走出，其虽身披狐裘，却仍露出一点修长脖颈，司珹再往上瞧，正对上一张唇色瑰润、端方儒雅的脸。
nbsp;nbsp;nbsp;nbsp;此人乌发如云，眼若含星，瞧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季身气质却很是超然从容。
nbsp;nbsp;nbsp;nbsp;季围霎时齐刷刷跪了一片，跪地的请安声同这青年拱手作揖时自持的清润之声混在一起。
nbsp;nbsp;nbsp;nbsp;“参见二皇子殿下！”
nbsp;nbsp;nbsp;nbsp;“在下国子监司业赵修齐，见过少卿大人。”
nbsp;nbsp;nbsp;nbsp;司珹心下豁然。
nbsp;nbsp;nbsp;nbsp;原来此人便是二皇子赵修齐。
nbsp;nbsp;nbsp;nbsp;这位备受隆安帝殊宠的二殿下一向低调，探子所传也仅是醉心太学无感朝堂，倒同他想象中的书呆子模样有些出入。
nbsp;nbsp;nbsp;nbsp;他回礼拜完，面上乖顺道：“二皇子说笑了，既是二皇子的良驹，我又怎敢觊觎。”
nbsp;nbsp;nbsp;nbsp;赵修齐淡然一笑，司珹正待他回话，便眼见赵修齐雪色大氅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小脑袋来。
nbsp;nbsp;nbsp;nbsp;一双乌黑溜圆的眼睛怯生生地将在场众人囫囵扫过一遍，甫一跟司珹对视，忽然就大着胆子掀开大氅，从赵修齐臂弯下钻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是个瞧着不过六七岁的小孩子，长得玉雪可爱。
nbsp;nbsp;nbsp;nbsp;他傻乎乎地冲司珹一笑，直截了当地夸赞道：“你真好看！”
nbsp;nbsp;nbsp;nbsp;季围众人方才拜完赵修齐起身，一见这小孩，方又呼啦啦拜了下去，典厩属心理叫苦不迭，三尊惹不起的大佛齐聚此处，他面上那拖长的咏调都快撑不住了，带头呼道：“参见五皇子殿下！”
nbsp;nbsp;nbsp;nbsp;“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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