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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
她说得很慢：“不如你帮我一下，我一个人撬不动仁慧。”
他仍旧沉默，过了一会儿淋浴又一开一关，里面的人说：“浴巾。”
楚轻赶忙去架子上拿了条干净浴巾递进去，略讨好地追问：“你觉得怎么样？”
“咔”
的一声，身后的门开了，楚轻站开几步，转身。
他的脸被水汽熏得有些红，发丝上的水珠滴到胸前，那么滚啊滚啊，带着一条晶莹的亮线，滚过山丘和沟壑，最后滚进她看不见的地方。
楚轻又抹了把鼻血，别过头去。
他随手拿起一条浴巾，靠在盥洗台上擦着头发问：“合作？不是有人恨我恨得牙痒痒？”
两人间隔着重重的雾，楚轻把手在浴巾上擦了擦，一字一字说：“我是恨你恨得牙痒痒。
在过去的三年一千天里，我没有一天不梦想着能让你像我一样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她一连两个成语，有点不太确定：“是这几个字儿吧？”
见对面没说话，她才继续说：“李洛基，我从前有多信任你，现在就有多恨你。
我恨不得你现在就变成路边的乞丐、没人要的破布。
我恨不得你身患绝症没钱治，恨不得你被抄家下狱被人虐，恨不得你……”
“说重点。”
雾气挡住了他的表情和身形，只那声音隐隐有些微不稳，些微。
楚轻麻利说了重点：“但是我现在扳不倒你，所以只能对不起自己地请求和你合作。”
雾气那边，他把擦头发的浴巾一扔，当着她的面心理素质良好地穿衣服。
楚轻揪着斑斑血点的浴巾站在原地，打了个喷嚏。
他穿好衣服，面色如常地走过来，把手里的休闲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长度刚好将将盖住她大腿，又从架子上找了双拖鞋扔给她。
“一个月，”
他把她被清洁工收走的脏衣服塞进她手里，“一个月，我要仁慧的股价降到块，高一分钱，这件事就让姓唐的去办。”
他大手半掐在她后颈，推着她往门外走：“你不会笨到去仁慧告密吧？”
楚轻被他推着在走廊里嗒嗒嗒，没骨气地摇摇头：“我没那么想不……”
最后一个“开”
字被卡在喉咙里。
走廊的灯光开得很暗，那个人模模糊糊站在那里。
他似是刚从外面进来，灰围巾上还沾了点雪花化出来的水珠，腋下夹了一个文件夹。
走廊里没有人，只有他对着病房门愣神。
楚轻觉得这真是她洗得最操蛋的一个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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