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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三娘一口喝干,把酒杯拍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典庆坐下,举起酒杯也干了。
“师兄,咱们多久没见了?”
“有十来年了吧,自从那件事之后,你就再也不肯见我了。”
“啪”
,梅三娘将酒杯拍在石桌上,“你害死了所有人。
师父把宗门传给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
典庆沉默的再喝一杯,又给自己倒酒,梅三娘抢过酒壶,直接倒进嘴里喝。
“三娘?”
“别叫我。
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我恨不得杀了你给师弟们报仇,可是,可是,你是唯一的亲人了……我下不了手……”
她接着喝。
典庆按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恨我。
我带着师弟们参军,最后却只有我自己回来了。
我也恨自己……可三娘,人在世上总要有追求的,师弟们他们并不后悔跟我下山……”
“他们都死了……我们披甲门跟别的门派不一样,他们可以靠着顿悟,靠着天赋,可我们只能靠水磨工夫,二十年如一日。
你以为我恨你带他们参军吗?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功夫都没成,他们功夫都没练成,你带他们参什么军……他们死的时候才多大,你为了自己的理想,就要牺牲其他人吗?”
“……是我对不起他们……”
梅三娘闷着头喝酒,典庆也沉默着。
“我找你来不是跟你吵架的。”
她平静下来。
“我知道,你是为了朱老大。
你想让我离开他。”
“对,你会离开吗?”
“……”
典庆沉默了,他缓慢的说到,“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着朱老大吗?”
“当初失败之后,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那段时间跟行尸走肉一样,直到我碰到朱老大。
他带着我走了很多的路,我们一起耕地、浇水、打猎、收获,把食物送给那些饥饿的人,我们帮他们开渠引水,救治病人,给孕妇接生,朱老大让我理解了生命的宝贵。
你知道朱老大的千变万化化身法吧,他创造这门功法就是为了帮更多的人,人力有时穷。
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三娘,朱老大这样的人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他有有爱心,有智慧,有毅力,农家只有在他手上才会步入正轨。
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就算死也不怕?”
“朱老大说了,如果有些事要付出生命才能做到,那就准备付出生命。”
“对不起三娘,我又让你失望了。”
典庆说完起身,但他突然脚一软,差点跌倒。
他第一时间拿起酒杯闻了闻,“你对我做了什么?”
梅三娘抓起酒杯将最后的酒倒入喉咙,看着典庆魁梧的身体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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