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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见过公子。”
nbsp;nbsp;nbsp;nbsp;相王挥袖掀翻了古琴：“郝灵荃，你不要忘了你的家人！”
nbsp;nbsp;nbsp;nbsp;殿外霎时涌入二十名弩手，机括声如蝗群振翅。
nbsp;nbsp;nbsp;nbsp;褚沅缓步在他们身后步入临湖殿中，声音冰冷：“我该感谢相王殿下，若非您特意把郝灵荃的家人囚禁在崇仁坊，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当年唐隆宫变时的漏网之鱼。”
nbsp;nbsp;nbsp;nbsp;李旦深深叹了口气，他环顾四周：“你们真觉得，就靠这些人能敌得过南衙禁军？”
nbsp;nbsp;nbsp;nbsp;“末将王训来迟！”
nbsp;nbsp;nbsp;nbsp;暴喝声穿透雨帘，身着明光铠的少年将领纵马踏破殿门。
他身后三百亲卫铁甲铿锵，手中陌刀组成森冷刀阵，将相王府亲兵逼得节节后退。
nbsp;nbsp;nbsp;nbsp;相王手中茶盏砰然坠地，碎瓷溅起的水花中映出王训手中的陌刀：“南衙十二卫见到洛字大纛已倒戈相向，高将军正在肃清残敌。
相王殿下，您输了。”
nbsp;nbsp;nbsp;nbsp;“好啊，好啊，真是一场好局。”
李旦厉声喝问：“阿史那乌特，既然你已经掌握一切，为什么还要被俘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nbsp;nbsp;nbsp;nbsp;洛北挣开绳索：“相王殿下，你又错了，布局的人，从来不是我。”
nbsp;nbsp;nbsp;nbsp;他快步路过已经颓然坐在地上的裴耀卿，顿一顿脚步，从裴耀卿腰间取下那把陨铁唐刀：“多谢你放过沅儿。”
nbsp;nbsp;nbsp;nbsp;“发动宫变，是为了对相王的忠诚。
放过褚沅，是为了对朋友的信义。”
裴耀卿靠在墙壁上，闭目叹息，“到底是陛下棋高一着，我无话可说。”
nbsp;nbsp;nbsp;nbsp;洛北没有回答他的话，大步走出临湖殿的大门，他纵马狂奔，一路来到玄武门下。
nbsp;nbsp;nbsp;nbsp;玄武门的大门依旧紧闭。
nbsp;nbsp;nbsp;nbsp;骨力裴罗高声叫道：“高将军！
相王之乱已定，请开玄武门！”
nbsp;nbsp;nbsp;nbsp;高仙芝道：“骨力裴罗，时局混乱如此，我如何敢信？若非陛下手敕，我不敢开门！”
nbsp;nbsp;nbsp;nbsp;“这个死脑筋。”
郝灵荃催马上前，想要和高仙芝争论一番。
洛北已从袖中抽出了那封衣带诏，高声喊道：
nbsp;nbsp;nbsp;nbsp;“高将军！
我奉衣带诏讨贼！
开门！”
nbsp;nbsp;nbsp;nbsp;片刻的寂静之后，玄武门终于洞开。
nbsp;nbsp;nbsp;nbsp;洛北打马穿过这数度决定大唐生死的宏伟大门，向紫宸殿的方向走去。
nbsp;nbsp;nbsp;nbsp;宫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雨声突然变得遥远。
洛北勒住缰绳，陨铁唐刀顺着湿透的衣摆往下滴水，在白玉阶前洇开淡红色的水渍——
nbsp;nbsp;nbsp;nbsp;九重宫阙浸在雨后初晴的月光里，游廊下的宫灯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两个宫女提着宫灯从丹凤门转出来，琉璃罩里的烛火映着他们低垂的眉眼，绣着金线的绣鞋踏过青砖上的积水，竟像是踏着云纹飘过。
nbsp;nbsp;nbsp;nbsp;“洛将军，奴婢等奉命带您进殿。”
nbsp;nbsp;nbsp;nbsp;洛北微微颔首算作回礼，他翻身下马的时候，袍服里的软甲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那两个宫女浑然不觉，只默默引着他走进殿中。
nbsp;nbsp;nbsp;nbsp;越过第一道门槛的时候，洛北看到值夜的宫女捧着鎏金香炉从殿内转出，鹅黄裙裾扫过台阶上未干的雨水。
她们低眉顺目地穿过游廊，仿佛外面的喊杀声不过是场幻梦。
nbsp;nbsp;nbsp;nbsp;“微臣洛北，叩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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