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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在枕头边震第三下的时候,我终于把眼睛掀开一条缝。
不是那种刺耳的铃响,是我特意调的震动模式——怕吵到隔壁合租的室友,虽然他每天比我早起半小时,但总觉得动静小些更妥当。
震动的触感透过枕套传过来,闷闷的,像有人在轻轻敲我的后脑勺。
窗帘没拉严,漏进来的晨光不是正午那种刺眼的白,是暖融融的金,斜斜地切过空气,刚好落在床头柜的玻璃杯子上。
那杯子是去年公司年会抽的奖,杯身上印着公司的logo,洗了很多次也没掉。
里面剩的半杯水是昨晚回来倒的,当时加班到十点,进门就渴得不行,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剩下的忘了倒。
现在杯壁上挂着的水珠,不是刚倒的那种大颗,是慢慢凝结的小水珠,一串一串的,像谁在杯子里串了圈碎钻,被晨光一照,亮晶晶的。
我伸了个懒腰,骨头“咯吱”
响了一声,不是脆响,是那种带着点沉的闷响,像小时候外婆家堂屋的老木门。
那门是外公年轻时亲手打的,木头已经发乌了,每次推开都要发出这样的声音,尤其在清晨安静的时候,能传到院子里。
现在听到自己骨头响,倒莫名想起外婆当时总说“响响好,说明骨头没锈住”
,嘴角不自觉就弯了点。
其实还想再赖五分钟,眼皮子还沉得很,脑子里却已经自动跳出来楼下张阿姨的早餐摊。
不是刻意想,是这半年来养成的条件反射——每天这个点醒,第一个念头准是“再不起油条就软了”
。
张阿姨的摊车就支在小区大门左边,蓝色的遮阳棚洗得有点发白,边角上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油渍。
她的油条跟别人家用的面不一样,是发过的老面,炸出来外脆里软,凉一点就会塌下去,咬着没那么香;豆浆也是现磨的,刚煮好的时候烫得没法下嘴,得吹好几下才能喝,要是去晚了,放凉了就少了那股子豆香。
我趿拉着拖鞋去洗漱,拖鞋是灰色的,鞋底有点软,踩在地板上没什么声音。
卫生间的镜子是租房子时就有的,边缘有点脱胶,照出来的人影不算特别清楚,但能看见自己眼泡肿着——昨晚改报表改到快十二点,盯着屏幕久了,眼睛就容易肿。
下巴上冒出几根胡茬,不是密密麻麻的那种,就三四根,长得还挺快,摸上去扎手,像碰到了晒干的狗尾巴草。
挤牙膏的时候没注意,力道重了点,薄荷味的牙膏“啪”
地掉在牙刷上,还溢出来一点,沾到了嘴角。
我对着镜子龇牙笑了笑,看见自己眼角有两道浅浅的细纹——是这半年加班多了才冒出来的。
每次挤牙膏都这样,要么挤多要么挤少,大学室友就笑我“连挤牙膏都没个准头”
,现在毕业三年了,这点小事还是没改。
水龙头的水有点凉,不是刺骨的冷,是那种刚从水管里出来的、带着点水汽的凉,泼在脸上的时候,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像小珠子在跳,打了个激灵,脑子瞬间就清醒了,连带着那点赖床的念头也没了。
换衣服的时候翻了翻衣柜,衣柜是嵌入式的,左边挂着几件格子衬衫,右边是牛仔裤,下面的抽屉里塞着袜子,不是白色就是灰色,没什么花样。
我不怎么爱买衣服,总觉得舒服就行——以前外婆也说“衣服不用多,够穿、干净就好”
。
上周洗的那件蓝色格子衫还挂在阳台,衣架是塑料的,淡蓝色,风一吹,衣服就轻轻晃,像小时候在村口看到的稻草人。
我走过去摸了摸,布料是纯棉的,有点糙,但干得很透,指尖能感觉到阳光晒过的温度,还有股淡淡的暖香——不是洗衣液的香味,是晒在阳台上,沾了小区里樟树味道的那种香,很干净。
穿好鞋刚要出门,瞥见玄关柜上放着的钥匙串。
钥匙串是黑色的绳子,上面挂着个小老虎挂坠,塑料的,橘色的身子,黑色的条纹,做得不算精致,但很显眼。
是去年表妹送的,当时她还在读大二,视频的时候说“哥,明年你本命年,我给你买个老虎挂坠,喜庆”
,后来寄过来的时候,还附了张纸条,写着“祝哥万事顺意”
。
现在捏着那个老虎头,塑料的壳有点硬,边缘被我摸得光滑了点,却莫名觉得踏实——好像表妹的祝福就挂在钥匙上,跟着我到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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