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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何兴阳并没有因为冯叔的话高兴起来，因为他心知肚明他话里的谎言，正当他要发作时冯叔突然向他使了使眼色，意欲邀他到外面详谈，何兴阳只好回过头去哄母亲道：“妈，都说了你不用管，快进去歇着吧！”
何母这才放下心来，颤巍巍地又进房去了。
“你的鬼话骗得了我母亲可骗不了我！”
一来到外面何兴阳便脱口而出这句话，可他还是不敢大声说话，只有压抑着语气中的愤怒。
“倒也不是骗，”
冯叔对他的态度颇为不以为意，“现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一，忆芯已经掌握了多滋当初设下这个计谋的一些证据，当然，其中包括你篡改梨酸一号的使用数据，如果你选这条路，我们就走司法程序，在后面等着你的是传召，以及判刑。”
听了冯叔的话何兴阳却没有言语，因为他说的的确是实情，观察到他表情的变化冯叔才又继续开口——这是他从路兆辉身上学到的一套心理战术：“至于第二点嘛，你作为证人随同我们去指证多滋的一切罪行，待忆芯恢复之日我们不仅重新录用你，还升级你做车间主管。”
可何兴阳并没有高兴起来：“第二条路我一样会蹲牢……”
“我们会尽力保全你，至少比第一种要少很多年。”
不待他说完冯叔立马抢先说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又不是忆芯真正的老板。”
何兴阳却满是质疑。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立字据为证，我们会为你请最好的律师，若你为我们作证后对你的判决和第一种直接对你传召的判决没有区别，我便将我所有的个人财产全部赠与你的母亲吕芳。”
顿了顿，冯叔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信不过我们，我们到时候可以把请律师的钱直接给你，你自己去联系律师，这样你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这两种选择对你判决的区别了。”
何兴阳又沉默了，冯叔知道他正处于选择的艰难时刻，于是也不打扰他，只是在一旁点燃了一根烟，静静地等着。
果然，半晌后何兴阳还是转过头来看向了他，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好，我选第二条路。”
看出他的变化冯叔突然就笑了：“要不要现在就把字据写给你？”
“算了吧，”
何兴阳叹了口气，“我就相信你一次。”
他的话让冯叔有些惊讶，但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接话。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何兴阳却又开口了。
“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我出庭作证？你不是说已经有证据了吗？”
听了何兴阳的话冯叔沉默了，他吸完手中烟头的最后一截，随即缓缓说道：“有更详细的作案过程对判决会更有利一些。”
何兴阳嘲讽地笑了笑，果然，人都是利己的。
可是，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虽然条件简陋，但还是有多的床的，你今晚就在这儿住一宿吧。”
说完，何兴阳也不顾有些发愣的冯叔便进屋去了。
他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让冯叔的心底蓦地升起一阵暖意来，现在天色昏暗，这里作为乡间小道又没有路灯，本来他都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要去车里将就一宿明天早上再出发回上海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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