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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鸣。
林语棠感觉自己腿上一阵剧痛。
许木鲸带着自己猛地一个踉跄，差点直接从两米多的舞台上头朝下掉下去。
趁着身后的人扶墙的空隙，他终于获得了畅通呼吸的机会——而后，什么滚烫的东西飞溅了他整脸，顺带溅入了他张着呼吸的口中。
浓烈的腥味让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台下一片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让他逐渐认识了现实；这不是幻象，不是白伦奈茜的恶作剧；这是真实的鲜血，真实的死亡。
恩罗……死了？
血红色亮得扎眼，和着什么黄的白的一起，从吊灯的残骸下缓缓流出，一路蜿蜒过舞台的地板。
他听到身后许木鲸粗重的呼吸，良久，是有史以来少年说的第一句脏话。
“卧槽。”
一片尖叫过后是死寂。
这种死寂可能持续了很久，又或者不到一秒钟，但是在林语棠的感知里，这种让人绝望的寂静几乎跨越了永恒。
吊灯砸了下来，砸死了恩罗；而更可怕的是，他连恩罗的尸体都看不见，只有脚下的红黄白昭示他的死亡。
自己的腿被乱飞的珠链和碎裂的玻璃划破，已经见血，染红了一片演出服的布料。
林语棠此时已经无暇在意腿部的疼痛，两眼死死盯着嵌入地面的吊灯，一言不发。
在被负责疏散的老师带出高天礼堂之前，林语棠难以抑制地回头看了一眼——警卫人员正把吊灯抬起，硕大的黄铜支架连带着灯泡被挖出地面的那一刻，他这才发觉他死得薄如一张白纸。
在桓香院。
桓香院的负责医师还未收到消息，只是为二人包扎着伤口。
林语棠腿上有几条割伤，许木鲸还好些，手上划了几道，伤口并不深。
当问起怎么受的伤时，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同学的死亡带给他们的冲击太大，一时半会难以消化。
趁着医师走出去拿消毒药品的空隙，许木鲸几近失神地呢喃了三个字。
“为什么？”
为什么？
林语棠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不知道，当死亡骤然降临，夺走身边人的生命时，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
“这是意外吗？”
林语棠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着抖。
“……下一个会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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