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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心卓住院，商年对照顾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就像小时候玩洋娃娃一样，假装它们生病了，照顾它们，给它们喂饭。
和洋娃娃不一样的是，赵心卓会说话，会动，是鲜活的温热的，晚上需要商年陪他一起睡觉。
两个人挤在医院的单人床上睡觉，赵心卓把脸贴在商年的脖颈处，流了很多眼泪。
商年很亲密地抚摸他的后背，小声安慰他，用胳膊搂着他，喂他吃罐头。
这些互动让商年非常满足，认为自己很被人需要。
他小时候很渴望这种亲密的接触，可是不管是爷爷还是姐夫，大家都好像沉浸在悲伤之中，没有人记得爱他。
只有很多小娃娃陪着商年。
等商年长大了，觉得喜欢这些娃娃很幼稚，便把它们打包扔在了地下室里面。
扔娃娃的那一天，江博明站在门外，看着商年跪坐在床上，把摆满床头的娃娃一个接一个丢到地上。
那些娃娃里面有很昂贵的、拥有娃娃身份证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精致玩偶，也有路边摊上十块钱可以买回家的、看起来很劣质的廉价公仔。
商年把它们全部扔在地上，然后用很大的透明塑料袋迅速打包好，拖着它们走向地下室，像是要去完成什么神秘的仪式。
江博明跟在他身后进了地下室，看他很费劲地把装满娃娃的袋子放到柜子的高层，问他：“不想要了？”
商年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是我的，不许送人。”
江博明好像笑了一下，伸手摸了他的头发。
“都是你的，”
他说，“除了你，我还能送给谁。”
他没有小孩，也没有来往很密切的好朋友，这么多年，身边好像只有商年。
有很多次，商年撞见他盯着客厅里的婚纱照发呆，他可能有点明白了，也许除了姐姐，再也没有谁可以走进姐夫的心里。
赵心卓因为秦岸的事情不高兴，在商年看来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他看起来很想立刻就见到秦岸，商年想了想，出去找到闫鹤，让他给秦岸打电话。
上次吵架，商年因为赌气，把自己的手机扔进了鱼缸里。
他被江博明宠得很不像话，表面上看起来很乖巧听话，其实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发脾气。
闫鹤说秦岸很忙。
商年说：“让他过来吧，生病的人可以得到特殊的待遇。”
每次他生病，江博明不论多忙都会请假在家陪他。
在他更小的时候，生病了姐姐会抱着他睡觉，把冰冷的，柔软的手心贴在他的额头，给他讲故事，喂给他各种好吃的东西。
生病的人是最大的，所以直到现在，如果有必要的话，商年还是会假装生病。
秦岸真的来不了，赵心卓很可怜地坐在床上，满脸沮丧。
商年有点生气，但是闫鹤给出了理由，如果商年不接受这个理由，会显得他很无理取闹。
没办法，他只好装出理解秦岸的样子。
从医院回来，商年不是很想回家，也不太想回寝室。
他拉了拉闫鹤的肩膀，等闫鹤低头看过来的时候，用有一点可怜的语气问他：“晚上可以去你那里吗。”
在其他人看来，是闫鹤对商年死缠烂打，走到哪里都要拽着商年。
实际上，是商年想办法要留在闫鹤身边。
可能连闫鹤自己都意识不到。
商年喜欢贴着闫鹤，闫鹤的手很大，可以包住他的整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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