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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薛容与,说不定是为着他之前的那次劝谏。
一时间,有人暗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有也说上几句,也有曾落井下石的人暗地里提心吊胆,怕新皇想起自己秋后算账,而其他曾为荀廷鹤说过公道话的人当中,除去泰然处之的之外,也有人偶尔会想,新皇是不是也会想起自己,给自己也提拔提拔,于是隐秘地期待起来。
众人反应不一而足。
但无论怎么猜测,对薛容与的任命已成定局。
各科给事中这次没有怎么弹劾此事,也没第二次驳回刘钦的任命,一来是因为薛容与与朝中一干人等都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有些人防备他,远没有防备周维岳深;二来因为先前对周维岳的弹劾太过卖力,此时再掀起第二波,恐怕新皇再好的脾气也要发作。
因此权衡之下,终于隐忍不发。
刘钦本来预想会与他们有一番交锋才能促成此事,没想到竟意外顺利,不由暗自庆幸,幸好周维岳一事上自己先前强硬,让它闹大起来,后又服软,让他们占一胜场,不然轮到薛容与,如何能这般顺利?
只是薛容与成为吏部侍郎,原先的吏部侍郎崔孝先就要调动了。
他追随刘钦有功,本来也该升官,结果一拖至今,再拖下去,他都快要坐不住了。
他在吏部待了多少年,所有人都觉着他调动之后,十有八九是要直接做吏部尚书。
前一任吏部尚书是陈执中,他已经死了多日,吏部暂由岑士瑜兼着,但他已有户、工两部,哪有以一人而身兼三部尚书的道理?况且这些日来吏部的差事,真正是崔孝先担着,岑士瑜只是挂个名字而已。
崔孝先马上就要高升了。
这些天来他家里送贺礼的人,有的干脆便呼他为“天官”
。
这是朝臣对吏部尚书的一个雅号,取自周礼,拿来拍马屁再好不过。
崔孝先也乐呵呵坦然受之,因为在他自己看来,成为吏部尚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还能有什么变数?
结果任命下来,他却成了工部尚书,而吏部交给了一个叫李章甫的老臣。
崔孝先震惊了。
那李章甫是什么人?五十当啷岁,半截入土了,就比岑士瑜小了几岁,而且从没掌管过吏部,只不过在朝廷上有那一分半分的过得去的名声,怎么就突然做了吏部尚书?
而他呢?莫名掌管了工部,虽然也是六部尚书,身份尊崇,而且油水颇丰,但没有人事任免之权,毕竟照吏部差了一截。
冬官如何比得上天官?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工部曾是岑士瑜的,经营多年,这不是要他虎口夺食么?岑士瑜岂会乖乖交出自己手里的东西?
得知任命之后,崔孝先先是大为不满,可是转念就想起几天前与刘钦的一场谈话。
那天,刘钦忽然以国事问计于他,言及朝中一应弊病,言语之间,似乎对现在的朝廷人事颇多不满。
他虽然从很早以前就追随刘钦,但刘钦用他,多是帮自己在朝廷中大造声势、弹劾异党等,鲜少像这样问及国事。
崔孝先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整整心神,把刘钦说的每一个字都掰成两半来听。
只是他越听,越觉着不对。
年轻的皇帝雄心勃勃,不满到这个份上,言外之意似乎是想把朝中一切都动上一动,尤其是人事——要知道动一个人,那便是砸多少个碗,动一串人,整个朝廷都要天翻地覆。
水发船翻,谁能独善其身?
他身为即将接任的吏部尚书,实不乐见如此。
在朝为官,讲究一个和衷共济,必要时必须发挥自己的影响,给别人提供一点保护,那也是应有之义。
花花轿子人抬人,别人抬他,他也要抬别人,这么相互扶持着才能走得长远。
这么想着,他便不动声色地劝起刘钦,搬出先时成例、搬出祖宗之法、搬出现在的内外形势,劝刘钦当此之时还是海内休息、务求安静为上。
对刘钦提出的问题——其中有些甚至还牵扯到他——他只能要么视而不见,要么说只能徐徐图之,劝刘钦处置好当前的急务,全力平叛,平叛之后,再厉兵秣马,对抗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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