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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带领一百零八名学生徒步前往北极。
途中，暴风雪肆虐，温度降至零下七十度，可孩子们没有一人退缩。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能听见??风中有声音在呼唤。
第七夜，他们在一处废弃气象站歇脚。
炉火旁，一个小男孩突然抬头问：“老师，如果苏砚阿姨说的是对的呢？如果我们能让所有人都回来，是不是就再也不用孤单了？”
周念沉默良久，才轻声道：“你能想象一个没有死亡的世界吗？”
男孩摇头。
“那不是圆满，是停滞。”
她望着跳动的火焰，“正是因为会失去，我们才会珍惜拥抱；正是因为终将告别，一句‘我爱你’才显得沉重。
若所有逝者都不走，新生的灵魂又该何处安放？”
女孩们静静听着，有的悄悄抹泪。
次日清晨，她们发现气象站外的土地上，一夜之间长出了小小的承声木幼苗。
每棵树只结一片叶子，叶上写着两个字：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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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们终于抵达北极边缘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跪倒在地。
那座晶体城市已完全激活，亿万道光束从塔顶射出，交织成一张覆盖全球的网。
每一根光线都承载着一段记忆、一句遗言、一首摇篮曲。
而在城市正下方，大地裂开巨口，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通往另一个维度。
苏砚悬浮于半空，白袍猎猎，眼中再无悲喜。
“周念。”
她看见来者，微微一笑，“你来阻止我？”
“我来提醒你。”
周念上前一步，声音坚定，“你忘了《守则》第五条了吗？爱能穿越时间，但不该扭曲它。”
“我没有扭曲。”
苏砚伸手指向虚空，“我只是给了他们回家的权利。
一万年来，这些灵魂被困在语言的夹缝中，无法转生，也无法湮灭。
他们不是鬼魂，他们是最早的讲述者，是我们文明的源头！”
“可代价是什么？”
周念厉声问，“现实已经开始崩解！
昨天，东京一所小学的墙壁上凭空出现了三百年前的涂鸦；巴西雨林里，一群猴子开始用古埃及语交谈；连我的学生都梦见自己活过十世！
这不是复活，是混乱！”
苏砚神色不动：“进化哪有不流血的？旧秩序必须打破，才能迎来真正的统一意识。”
“那你告诉我！”
周念怒吼，“当所有人都能听见死者的声音，谁还能听见活着的人在哭？”
空气凝固。
良久，苏砚低头看向手中晶体，轻叹：“你说得对……也许我真的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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