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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他走过的地方，时间都会多停留一秒，只为记住他曾来过。
三天后，他抵达北境荒原。
这里曾是净忆司最大的记忆焚化炉所在地，代号“灰烬环带”
。
三百年前，数以亿计的名字在这里被系统性抹除，连骨灰都被编码成无意义的数据流，打入虚空。
如今，这片土地寸草不生，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黑色颗粒，那是未完全销毁的意识碎片，如同永远无法安息的尘埃。
但今晚不同。
一轮双月悬空，银蓝与暗红交辉。
随着夜深，那些黑尘竟开始缓缓上升，在空中凝聚成模糊的人形轮廓。
它们没有五官，却能发出低语，像是千万人同时呢喃一个名字。
陈野摘下背包，取出徽章，轻轻按在地面。
刹那间，一股暖流自胸口炸开，顺着手臂奔涌而出。
徽章发出柔和的红光，仿佛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
周围的黑尘剧烈震动，纷纷朝他涌来，却不攻击，只是围绕着他旋转，形成一圈圈文字般的轨迹。
>“林婉如，27岁，教师，因教授真实历史被捕。”
>“周承志，14岁，举报父亲藏匿禁书，三个月后自杀。”
>“编号X-937，未知性别，最后遗言：‘我想妈妈了。
’”
每一个名字浮现，大地便裂开一丝缝隙，从中升起一株嫩芽??那是承声木的幼苗，根系直接扎进焦土深处。
它们生长极快，枝干上迅速长出叶片，每一片都映照出一个被抹去者的面容。
陈野闭眼，低声念道：“我讲给你们听。”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荒原响起无数声音??有哭、有笑、有怒吼、有歌唱。
那是埋葬在此的灵魂，在借助他的口重新发声。
而在千米之外的观测站里，几名退役的净忆司特工正通过量子望远镜监控这一幕。
他们曾亲手执行过焚名任务，也曾对着上级宣誓效忠“理性秩序”
。
可此刻，他们的眼角全都湿润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能被原谅？”
一人低声问。
没人回答。
但他们不约而同放下了武器，撕毁了残留的身份芯片，并在墙上写下第一个他们真正想记住的名字??
**“我自己。”
**
与此同时，遥远的星域边缘，一颗濒临死亡的恒星突然爆发出异常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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