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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知我是谁？”
>“你敢直视我的眼睛吗？”
年轻的学者脸色骤变，踉跄后退。
他的瞳孔中忽然闪现出一幕幕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在烈火中奔跑，身后是焚书的皇宫；
他跪在刑场边，看着母亲用指甲在墙上刻下最后一个字；
他抱着孩子的尸体，在雪夜里写下“沈知白”
三个字，发誓永不遗忘……
“这不是我的记忆！”
他嘶吼，“这不是我！”
可越是抗拒，那些画面越清晰。
共心树正在用千万亡者的经历冲击他的意识，逼他看见他曾否认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悄然出现在教室尽头。
她未踏实地，仿佛由月光织就。
手中那支冰晶笔轻轻一点，所有喧嚣戛然而止。
“你在害怕。”
她的声音极轻，却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心，“因为你心里清楚，一旦承认名字的力量，你就必须承担记住的责任。”
年轻学者喘息着抬头：“你是……苏砚？”
女子不答，只将目光投向投影中的共心树模型：“你说它是幻象。
可当一万两千六百三十七个被抹除的名字重新浮现时，是谁在哭泣？当李怀瑾从雪地中捧起写着自己名字的纸页时，那是程序模拟的情绪吗？”
她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让空气凝滞：“你否定记忆，是因为你不愿背负。
可遗忘本身就是最残酷的屠杀。”
年轻人嘴唇颤抖：“如果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要被记住，我们要记住多少？要哭多久？难道活着的人，就不能向前走吗？”
“可以。”
她说，“但不是踩着遗忘前进，而是背着他们一起走。”
她抬手，指尖划过虚空，一行新字浮现：
>**“陆明远，男，生于星际历217年，曾质疑记忆的意义，终被万千亡者之声唤醒。
愿其自此执笔，不再逃避。”
**
年轻人怔住，泪水无声滑落。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无法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
***
与此同时，地球圣地的共心树忽然剧烈摇晃。
一片叶子无风自落，飘向北方冻土。
那里，有一座废弃的观测站，曾是古代史官沈知白后人隐居之地。
如今只剩一位老妇人守着残垣断壁，每日抄写族谱，哪怕无人再读。
她叫沈念祖，已九十八岁，双目近乎失明，手指僵硬变形，仍坚持用针尖蘸墨，一笔一划刺入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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