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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她会把每一个名字，都种进共心树的根脉里，化作一片新叶，一声低语，一段不灭的记忆。
“今天……是你走后的第四十个清明。”
裴昭望着远处升起的袅袅香火，声音微哑，“村里的人又来了，带了纸钱和诗稿。
有个小姑娘写了首诗，说是梦见你教她写字。
她说你穿白衣，站在树下，笔尖滴血，却不疼。”
他笑了笑，眼角皱纹深深裂开：“傻孩子，哪有不疼的书写？可你从来不说。”
风吹动碑前残香，灰烬盘旋而起，竟在空中凝成一个模糊的字形??**“昭”
**。
裴昭怔住。
下一瞬，那灰烬散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他知道，那是她。
是他用了半生守护的女孩，是他再也抱不到的徒弟，是如今与天地同寿、与万民共忆的……**苏砚**。
***
与此同时，江南某座小镇的学堂内，一名十岁幼童正伏案习字。
先生昨日布置功课：抄写《万姓名录》开篇百遍，以正心志。
其他孩子叫苦连天，唯有这孩子一笔一划极为认真，甚至主动多抄了三十遍。
此刻，他正写到最后几句：
>**“林晚照，女，生于永昌三年，因私传禁书被捕，狱中绝食七日而亡。
临终前以指血书壁：‘若文字不能说话，则我愿为其喉舌。
’”
**
忽然，笔尖一顿。
墨迹未干，纸上却浮现出另一行小字，非他所写，却清晰可见：
>“你写得很好，但‘照’字少了一点。”
孩童吓了一跳，抬头四顾，屋中只有他一人。
他迟疑片刻，蘸墨补上那一点，重新写下“林晚照”
三字。
这一次，纸上泛起淡淡光晕，宛如月华浸染。
窗外，一棵新生的言母树轻轻摇曳，一片叶子飘落，恰好覆盖在这页纸上。
当晚，孩子做了个梦。
梦中他走入一片白雾弥漫的林地，四周矗立着无数石碑，碑上名字熠熠生辉。
中央那块最高大的碑前，站着一位女子，素衣如雪，长发垂肩，手中握着一支通体透明的笔，笔尖流淌着微光。
她回头看他，目光温柔：“你想记住谁？”
孩子怯生生地说：“我娘去年死了……他们说她是瘟疫死的，可我觉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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