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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曾听过她讲课的人，每一个曾被她救助的人，每一个曾与她并肩作战的人，全都捂住胸口，泪流满面。
因为他们听见了??
一个女孩从小被逼沉默，却始终不肯闭嘴；
一个徒弟背负师志，跪在火刑架前发誓复仇；
一个女子在绝境中写下三千名字，哪怕灵魂碎裂也不停笔。
她的痛，他们感同身受。
而这份共感，正是共心树最强大的养分。
新生的根系疯狂延伸，穿透时空壁垒，直抵那辆封闭马车。
车帘猛地掀起，朱砂指甲的女人瞳孔骤缩。
她看见无数细小的光丝从四面八方刺来，缠绕她的手腕、喉咙、心脏。
“不……不可能！
我早已斩断与过去的联系！”
可她忘了??
她曾亲手杀死谢无咎，那一夜的火焰，灼伤了她的心；
她曾剜去言娘双眼，那一声惨叫，至今仍在她梦中回荡。
她也是“记忆”
的一部分。
共心树，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过沉默的人。
“你抹不去名字，”
苏砚的声音穿透虚空，清晰响起，“因为你也是故事里的角色。”
女人尖叫，玉簪断裂，马车崩解。
而在言归塔顶，苏砚的身体缓缓倒下，裴昭接住她，却发现她的嘴角带着笑。
“我做到了……”
她轻声说，“他们……都回来了……”
她闭上眼，呼吸渐弱。
可就在这时，新生的共心树猛然摇曳，万千叶片齐声轻响，如同亿万人在低语：
>“苏砚……我们记得你。”
>
>“你说过的话，我们永远记得。”
一道金光自树冠升起，直冲云霄，击碎漆黑藤蔓，驱散遗忘潮。
七口黑钟轰然炸裂，噤声使发出最后的嘶吼，化作黑烟消散。
北方天际，第一缕晨光照亮大地。
言归塔废墟之上，新碑巍然矗立，**言归于心**四字熠熠生辉。
而在九州各地，孩子们在课堂上朗读被禁的诗篇，老人在祠堂里写下祖先的名字，士兵在边关石壁刻下阵亡将士之名。
言语的火种，已不可熄灭。
苏砚躺在裴昭怀中，生命如风中残烛。
她最后看了一眼东方的朝阳，轻声道：
“师父……我替您，把名字……还给了他们。”
风拂过，新芽摇曳，仿佛在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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