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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孩子们的第一课，就是如何面对自己的懦弱。”
小禾在执明背上微笑：“这才是真正的胜利。”
队伍继续前行，穿过荒原，越过溪流，终于抵达一座废弃的书院。
这里曾是当年《言枢》最初的讲学之地，如今墙倾瓦塌，唯有主殿尚存，门前石碑上“诚者天之道”
五字已被藤蔓遮蔽大半。
“我们就在这里重新开始。”
小禾挣扎着下地，扶着门框站立，“不立高台，不设门槛，不判对错。
只教一件事：如何听懂别人的话，如何说出自己的话。”
阿念蹲下身，从包袱中取出一块心镜石，轻轻嵌入门侧石缝。
刹那间，石面泛起涟漪，映出她自己的脸??却又渐渐变化，显现出她童年时蜷缩在谷仓角落的画面，手里紧紧攥着一本偷来的书，泪水直流，嘴里喃喃：“我不想当哑巴……我想读书……我想说话……”
她伸手抚过镜面，低声说：“我现在可以说了。”
执明则走向后院，挖开一片荒土，种下一株金焰花苗。
火焰般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回应着某种古老的誓约。
沈知微站在院中央，仰望天空。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灵体正逐渐消散。
“你要走了？”
小禾察觉，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
沈知微微笑：“我只是执念所化，本不该久留人间。
但我不遗憾，因为我看见了你比我更勇敢。”
“别走……”
小乳泣不成声，“我才刚找回你……”
“我没有离开。”
沈知微轻抚她脸颊，“当你在深夜写下第一行日记，当我听见孩童在课堂上说出‘我不懂’，当有人鼓起勇气向爱人道歉……我就在那里。
我不是一个人，我是所有不肯沉默的灵魂。”
她的身体化作万千光点，随风升腾，融入天际。
最后一缕光芒落下，恰好落在小禾手中的赤笔上。
笔尖骤然燃烧，燃起一朵永不熄灭的金焰。
十年后。
这座破败书院已成为天下最大的“言塾”
。
没有围墙，没有等级，不分贵贱。
每天清晨，数百名学生围坐院中，轮流讲述昨日最难以启齿的一句话。
有人坦白偷窃，有人承认嫉妒，有人哭诉孤独，有人终于说出“我爱你”
。
而在北方边境，那位曾下达缉拿令的青年，在故乡建起一座“忏悔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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