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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眼俞锐，冲旁边同时发懵的赵东说：“还愣着干嘛，赶紧打120啊。”
赵东‘哦哦’两声，连忙掏出手机。
东院离得近，救护车不到十分钟就来了。
临开车前，急救人员让跟一个人去医院。
网吧里没人认识这个男生，顾翌安问了一圈，只能说他去。
俞锐跟到他背后：“我打的人，我去。”
顾翌安自是不会反对，但他也不可能放俞锐一个小孩儿过去，还是跟着一块儿去了医院。
男生是急性癫痫发作，人到医院就被推进了抢救室。
因为家属不在没人给签字，接诊医生跟顾翌安来回沟通，最后是顾翌安出去打了通电话，男生才被送进手术室。
俞锐全程啥也没干，只能在旁边跟着。
他脸色极差，并不比昏倒的男生好多少，拇指来回掐着指关节用力，头也耷拉着，完全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
刚才男生倒地抽搐的画面，对俞锐来说其实并不陌生。
早在五岁那年，俞锐就亲眼见证过一次。
那时候他还在上幼儿园，俞泽平和沈梅英忙于工作没空管他，就把他丢给了俞锐爷爷俞淮恩。
意外发生前，老爷子踩着高脚凳要拿东西，结果人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下来，脑部恰好撞到床角，之后就跟那男生一样，躺在地方抽搐发抖，口吐白沫。
俞锐那会儿实在太小了，吓得连表情都没有，直愣愣地看着，等俞淮恩都晕过去不动了，他才蹲着身子怯生生地靠近去叫爷爷。
后来是隔壁邻居听他一直在哭在喊，感觉不对劲，跑过来看发现人都快没气了，才赶紧打的急救电话。
这件事几乎是俞锐人生中唯一的一场噩梦。
所以当同样的画面再次出现在眼前，俞锐很难不想起当年的场景。
十二月已经入冬了。
羽绒服被弄脏后，俞锐身上就薄薄的一件套头卫衣，连旁边消防门开合间带起的冷风都挡不住。
他蹲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整个人蜷成一团，瑟瑟地发抖。
不过也就十五岁，生死对他来说到底是过于沉重了。
顾翌安叹息一声，走到他跟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他身上。
衣服内侧还带着顾翌安身上的体温，一阵热气包裹上来，瞬间暖烘烘的。
俞锐抬起头看顾翌安。
外套脱下后，顾翌安身上是件青灰色的毛衣，从脖颈竖起的衣领看，里面顶多还有一件白色衬衫。
俞锐往后移了下肩，想把外套脱下来还给顾翌安。
“穿着吧，我不冷。”
顾翌安按住他的手，又拍着他的肩膀说，“不用太担心，医生刚已经说了，情况还算乐观。”
手掌贴手背的温度是暖的，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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