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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也说了，这里绝非什么绝人之路，我就不信住在这里的人，每天就和这黑乎乎的泥巴四目相对。”
姜渡月并非自怨自艾的脾性，身体纵然不适，眼下却也不是什么休养生息的好时机，心思流转，姜渡月靠近了那木床，上下探手，“咚咚”
两声，摸到了床头，只是这响声并不清脆，反而有些沉闷。
“里头有东西。”
平野道，按下了姜渡月的手背，“我去拉开。”
黑暗中，姜渡月自然无法看见平野的脸，自然也不知晓对方的表情，可奇了怪了，他心头为何能猜出对方的表情定是担忧而关切的？
姜渡月猛然有些茫然，但没等他想出这一切缘由，只听得一道滞涩的声响，“嘎吱——”
，那积灰的床头木屉已被拉开。
尚未咳嗽起来，一只手已经掩在姜渡月嘴上。
平野解释道：“我怕有瘴气。”
瘴气不止山间才有，有的物件尘封久了，若是里头有什么毒物，也会有瘴气毒气。
原本干燥的掌心此刻有些汗水，姜渡月恍然，平野来后山之前不知经历了什么，如今和他深陷此中难以脱身，想来也是身心俱惫。
可……
平野应当可以把他丢下的。
这话无情，偏也不假。
可他心知肚明，平野这个人，好说话，热心肠，也是个固执的性子。
他当初劝不动，今日也不见得能劝动。
也是能耐能在这样波谲云诡的江湖活到现在。
姜渡月微微一嗅，闻到了掌心的血腥气，却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平野的。
“是石头。”
平野将手探了进去，将摸到的小东西取了出来，只觉得石头圆润光滑，顿时明白道，“是鹅卵石。”
心中猛地雀跃起来，往更深的地方又摩挲几番，果然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纸草似的东西，他掏了出来，姜渡月立刻道：“艾草。”
两人心中长舒一口气。
有火石火绒，看来确有生活于此。
虽说这艾草因在地下长期受潮早就不能用了，想来也少不了火镰。
果然，火镰就在旁边的抽屉里，姜渡月此时也在木桌上寻到了半盏早已灭了的烛台。
平野以剑震石，“哐当”
一道脆响，火光霎时燃起。
刹那之间，眼前的密室明亮如昼。
平野原本想到这里应当不过是一间简陋的卧室，却没想到小小一方天地，竟然五脏俱全。
除了床桌，盆柜，竟然还有药碾和舂桶，不过这些物件都已尽数积灰，许久未曾有人动过了。
若说这些平常，那悬挂在墙上的山水画，便也不平常了。
平野不懂画工，但这山水悠然，令人着实心旷神怡，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住在这里的人，竟然还有如此闲情雅致。”
姜渡月草草看了一眼，随口道：“画技太差。”
平野一时语塞，旋即摇头道：“我是看不出来的，只觉得这山水和梦中一般，宁静怡然，都说字如其人，字画也没不同，想来这执笔之人也是个心境开阔平静的幽雅居士。”
姜渡月却心生一阵不悦：“你连那人都没见过，怎知此人品行幽雅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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