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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母在厨房忙活,简易坐在客厅沙发上,前几天还满满当当的客厅,现在空得只剩下这个大大的沙发和眼前的茶几。
他想起林绛有一次周日大早上来找他,一进门就扑过来抱住自己,抱了很久都没有放开,他不知道那天她怎么了,但想起那天她对自己的依恋,心里就开始有些想她,离开南市之前,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她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南市的事情处理得很顺利,最后一天两人退了租,交还了钥匙,就到了机场,坐上了回家的航班。
只是天不遂人愿,直到简易坐上回家的飞机,林绛都没出现过一次,他一次一次的回头,都没见到林绛的身影。
简易心里说不上来地失落,一路上都躺着看窗外,一句话都不说,午餐也没吃。
到家之后,简易开始收拾那些寄来的快递,收拾了很久,才把寄来的衣服收拾完。
但他找来找去,都没找到林绛带她去定做的那几身西服。
林绛很喜欢他穿正装的样子,简易想起她当时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不禁露出了微笑,即使分开了,还是觉得她是个很可爱的人。
简易想了一下,衣服是当时母亲帮自己收拾的,或许是和别的东西装在一起寄的也说不定,于是去问了简母。
简母听到是问那些西服,面色很平静地说:
“你从不穿那么正式的西装,不用猜也知道是林绛送你的。”
“为了防止你睹物思人,当时收拾衣服的时候,我就替你扔掉了。”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旧去新来。”
简易震惊,一时无话可说,是啊,人都见不到了,还留着那些衣服做什么。
他没再争辩什么,转身回了房间,只是内心觉得可惜,人也见不到了,连和她有关的东西也没了。
等了几天,从南市寄出的包裹渐渐都收到了,只是有几个包裹却不见了,那几个盒子里装着和几任女朋友在一起时留下的东西,那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代表着和她们在一起时的日子,都带着那个时候的回忆。
虽然和她们分手了,但总有些回忆是美好的,而那些东西,就是曾经在一起时的证据,就是一个一个的锚点,让回忆能在自己的生命里停泊。
可现在这些东西却不见了,他等了几天,还是没收到,打电话去问,快递公司说需要提供单号,但东西都是简母寄的,他没有单号,去问简母,简母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简易瞬间明白了,那些东西和那些西服一样,也都被母亲丢掉了。
简易终于崩溃了,他已经停药有两周了,其实第二周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觉得心里很沉,只当是要离开生活了很久的地方,有些不舍,才会有情绪波动。
但今天,为了那几个盒子,他又一次崩溃了,他觉得自己又坏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医院的原因,就是因为当时夹在自己母亲和女朋友一家中间,觉得喘不上来气,自己才坏了的。
当时江月家已经做了很大让步,但母亲还是不同意,所以自己崩溃了,抑郁了。
逃避了那么久,又吃了那么久的药,他以为自己好了,可没想到,他现在回到了造成自己坏了的根源处。
他看着简母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后退了几步,楞楞地盯着她,只觉得母亲好陌生,眼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简父见状,赶忙扶住他,将他带回了卧室,简易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眼神不聚焦,空洞地看着前方。
简易人都来了,简母也不怕他还能怎样,他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在明市也无处可去,自然不会闹起来,过几天就自己好了。
简易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本身就轻度抑郁,又私自停药那么久,他现在很混乱,有点喘不上来气,脑子里全是那几盒东西。
那是很长时间的回忆,即使分手,他也不想它们被这么处置,但现在已经找不回来了,这么多天过去了,它们已经进了城市的垃圾集中处理处,再也找不到了。
简父见儿子呆呆地坐着,联想到他的抑郁症,心里很担心他的状态,手在他后背轻拍,想帮他顺顺气,可简易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坐着,直到夜色将两人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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