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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昨日展玉书吐口了另一件事。
“步月还在屋子里？”
元行微活动了几下手腕，随口问道。
照衣点头：“说是难得遇上家中人同意验尸的，在同展姑娘聊过之后，想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一宿没睡，她倒也熬得住……”
江步月就是这么个性子，对亡者的事比自己更上心。
同样熬了一整夜的元行微没放在心上，交代道：“三餐着人给她送去，若有新线索随时来报。”
她自案前站起身，偏头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颈。
书案工作并非她擅长的，对比了一整夜笔迹也一无所获，元行微心中多少有些烦闷。
“备马，去长乐坊。”
元行微吩咐道。
门口守着的人马不停蹄地便出门通传了，照衣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不解地问：“少卿，既然知道了长乐坊有线索，怎么昨夜不动身？”
元行微进里间重新换了身外袍，神色怏怏：“长乐坊中住着不少人家，且不提真凶未明，人定后搅扰宵禁，怕是正好给了那位岑大人上折子的理由。”
说罢，她挂好了大理寺腰牌，又从手边的匣中取出香来，漫不经心地点燃了。
壁龛中放着个香炉，香灰中留着不少燃尽的木签，其后立着个牌位，俨然已经供奉了多时。
元行微给牌位上了香，随后行了个弟子礼，恭恭敬敬道：“老师，学生出门了。”
青烟袅袅，掠过两道匆匆背影。
长乐坊地处城东，与安治坊不同，其间居住的平民大多是文人，偶有俸禄不丰裕的官员也租住在此处，早市虽开，难免清风雅静。
白日里，里坊允许自由出入，只是外来者进出总要留名留姓。
巡吏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一个个验看着入坊之人的名刺，见元行微与照衣身着官服，一时间清醒了不少，以为是上司考课，不敢怠慢。
二人不曾下马，只递出大理寺腰牌给巡吏一观，便顺利进了门。
照衣整个人伏在马上，啧啧道：“虽说展画屏书道天赋颇高，可长乐坊这样的地界，对如今的她还是高攀了吧？”
囊中羞涩，兼之并非顺路，也不知展画屏究竟是为何爱往来此处的。
元行微不置可否，下一刻，她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骑在马上时视野开阔，虽不至于一览无余，可坊门内侧几步的动静，还是被她敏锐捕捉到了。
“有人先我们一步。”
她面色很差，看着正大摇大摆走在路上的岑阙，一时间有些不满。
是遗漏了线索，还是大理寺中有人给都察院通风报信？
岑阙正带着兰钦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随即一抬眼，正好也看见了骑在马上的元行微。
眼中的寒气和昨日杀进都察院的时候一模一样。
“元少卿！”
岑阙假装看不见，挥手道，“好巧，少卿也来长乐坊查案？”
元行微心说我不来查案，难道还是来闲逛的吗。
她下了马，将缰绳握在手里，皮笑肉不笑地说：“岑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岑阙大大咧咧地指向前方某家铺面：“昨日我便跑了一趟了，眼下只剩长乐坊这一家。
想必元少卿不曾注意到吧，展画屏出身不高，课业所用的竟是花帘纸。”
“花帘纸？”
观她神色，岑阙解释道：“文人间颇为推崇的一类纸笺，柔软细腻，工艺繁复，还带有淡淡桂花香。
平都城中少有售卖的，昨日我跑了几间坊市，长乐坊的文心画斋是最后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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