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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在诸多汉家文书之中，哥舒翰最喜欢的是《春秋左传》和《汉书》，最不喜欢的便是拮据敖牙的《尚书》、《礼记》。
他本想拿《春秋左传》来换，但哥舒亶已经板起面容，显然不是可以商量的样子，只得垂头丧气地应了，才接过弓箭，乖乖地回到马上去了。
nbsp;nbsp;nbsp;nbsp;“再有小半日，就能赶到碎叶城了。”
哥舒亶看了看天色，回头同他的部族子弟发号施令：“咱们快马加鞭，务必在中午之前赶到碎叶，去蹭洛将军一顿午饭去！”
nbsp;nbsp;nbsp;nbsp;碎叶城外，一片片浅绿色的麦浪随风波动，压根望不到头。
小麦已经结了穗，还未饱满，是轻飘飘的。
草叶已经枯黄，参差不齐地竖立在播种迟了的田野上，也随风飘荡。
nbsp;nbsp;nbsp;nbsp;麦田之中，无数百姓正在俯身工作，哥舒部子弟马蹄带起的阵阵黄沙，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
nbsp;nbsp;nbsp;nbsp;“真是了不起。”
哥舒亶望着这一片麦田，由衷感慨道：“突骑施之战时，我曾奉命驻扎在此地，那时候城外还是一片荒野，这一晃眼，竟成了这般模样。”
nbsp;nbsp;nbsp;nbsp;“哥舒将军，别干看着了。”
洛北在麦田里直起腰，远远地喊他的名字，“要是闲着没事，下来干活吧。”
nbsp;nbsp;nbsp;nbsp;哥舒亶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朝他走过来的头戴斗笠，身着粗布，挽着衣袖，打着绑腿的身影。
直到洛北站到他面前，摘下斗笠，露出那张俊朗的面容和琥珀色的眼眸，他才反应过来，下马道礼——炽烈的阳光之下，洛北的眼睛比阳光还要璀璨：“见过大将军！”
nbsp;nbsp;nbsp;nbsp;洛北哈哈一笑：“怎么，没想到看到我的时候，会是这副模样？”
nbsp;nbsp;nbsp;nbsp;“确实没想到，”
哥舒亶摇了摇头：“将军毕竟也是官居三品的朝廷官员，封疆大吏……”
nbsp;nbsp;nbsp;nbsp;“种田可不比在朝廷当官容易。”
洛北正要说什么，话语却被不远处传来的一阵清亮的歌声给打断了：
nbsp;nbsp;nbsp;nbsp;“桃三杏四柳叶弯，我取掉围裙把饭担。
一头担的是馍篮子，那一头又把茶罐儿栓。”
nbsp;nbsp;nbsp;nbsp;不远处的田埂上冒出了一条头戴斗笠，肩担扁担的长队。
哥舒亶远远地望去，能看到她们鬓间和帽上斜簪着的彩花。
nbsp;nbsp;nbsp;nbsp;为首的女郎身着圆领锦袍，戴着一顶缝着短纱的幂篱，她走到洛北身前，对哥舒亶道了个万福礼：
nbsp;nbsp;nbsp;nbsp;“见过哥舒将军。
早知将军要来，洛将军已经命我在城中置下了餐食。
哥舒将军不若带着部族子弟同将军一道移步城中，我把地头这些事情料理了就来。”
nbsp;nbsp;nbsp;nbsp;哥舒亶不知她身份，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把目光投向洛北。
nbsp;nbsp;nbsp;nbsp;“这是褚沅褚郡君。”
nbsp;nbsp;nbsp;nbsp;“见过郡君。”
哥舒亶抱拳向她道礼，心里却没能把眼前这个神采奕奕的女郎同传闻中那位女官联系起来。
nbsp;nbsp;nbsp;nbsp;洛北道：“沅儿辛苦。
对了，有几个人我看着像是要中暑，你记得把那避暑的药茶分他们一碗。”
nbsp;nbsp;nbsp;nbsp;“是。”
褚沅颔首，辞别他们，走到田间去了。
nbsp;nbsp;nbsp;nbsp;洛北打了个手势，示意哥舒亶与他同行：“既然沅儿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就进城去吧。
我可是特地嘱咐了后厨，要多备些好酒。”
nbsp;nbsp;nbsp;nbsp;“哎，将军，我有一事想要向你请教，你在田里劳作，怎么能知道是我来了呢？”
哥舒亶重新跳上马，好奇问道。
nbsp;nbsp;nbsp;nbsp;洛北又笑了，他伸出手臂，金雕从空中俯冲而下，乖乖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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