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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雅间里，张大人正捻着胡须端详桌上的棋盘，见祁允谏推门进来，忙放下棋子：“允谏，你这去得可是有些久了。”
话刚说完，目光就越过祁允谏，落在了她身后的两个女子身上。
“允谏，这是？”
张景明站起身，手指在昭虞身前虚点了两下，眼里满是疑惑。
他记得祁允谏向来不与女眷应酬，更别说带陌生女子来见朝廷官员。
昭虞跟着进来时还在琢磨，这张大人看着挺慈眉善目的，不像是会刁难商户的样子，应该不会为难她们什么。
祁允谏侧身让开，语气平淡地介绍道：“张大人，这位是昭虞昭姑娘，是醉仙楼的掌柜。”
说着微微倾身，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补充：“就是近来京城里传得热闹的那位。”
张大人哦了一声，了然点点头。
他在朝中待了这些年，什么新奇事没听过，他重新打量起昭虞，见她眉眼灵动，瞧着透着股精明劲，忍不住点头：“原来是昭虞姑娘，久仰大名。”
“张大人客气了。”
昭虞习惯性地弯腰伸手，双手都伸出去了，才见张大人和祁允谏都盯着自己的手看，她猛地想起这是在古代，赶紧把手缩回来，学着桑枝的样子屈膝行礼，动作有些僵硬。
祁允谏在桌沿上轻轻敲了敲，指腹泛着健康的粉色，他喉间滚过一声极轻的气音，像是被逗着了。
落座时，昭虞特意选了离张景明远些的地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她偷偷瞄了一眼祁允谏，见他正与张景明聊起今年的漕运，下颌线绷得笔直，侧脸在灯光下显出清晰的轮廓，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倒像是真的单纯带她来见见。
菜很快上齐了，都是些精致的小菜，昭虞没心思细品，耳朵一直竖着听两人说话。
她的指尖在桌布上划着圈，指甲修剪得圆润，透着淡淡的粉。
两人说着说着，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竟聊到了商铺赋税。
她听见张景明叹了口气。
“如今这生意不好做，尤其是中小商户，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有些人为了避税想出的法子啊，那真是...”
昭虞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这不也是她最头疼的事吗？醉仙楼现在每月除了交固定税银，还要应付各种额外收费，本就是小本买卖，天天这么交谁受得了。
祁允谏没说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杯沿碰着唇时，能看见他下唇中央有个浅浅的窝，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可不是嘛。”
昭虞终于找到机会插话，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圆眼都弯成了月牙。
“张大人，像我们这种酒楼，除了正经税银，还有哪些是该交的？有些打着官府旗号来收钱的，实在是分不清真假。”
张景明看了一眼祁允谏，见他微微点头，便抚着胡须道。
“按规矩只交户部核定的税银即可，不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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