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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垂花门，顾知灼直截了当说道：“水雷屯确实是极凶之卦，但您还记得吧。”
她抛了抛手中的算筹，笑吟吟地说道，“我问过沈猫，谁最倒霉，它选了您。”
nbsp;nbsp;nbsp;nbsp;“对不对，猫？”
nbsp;nbsp;nbsp;nbsp;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反正非常配合地叫了一声：“喵呜~”
又在沈旭的袍角上蹭了蹭。
nbsp;nbsp;nbsp;nbsp;沈旭讥诮地勾起嘴角，没搭理她。
nbsp;nbsp;nbsp;nbsp;“水为泽，雷为破，这一卦与雷水解相连，也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殷家姐姐尚有一丝生机。”
nbsp;nbsp;nbsp;nbsp;沈旭的脸色缓和了些许：“继续。”
nbsp;nbsp;nbsp;nbsp;“卦爻所示，殷家姐姐是心甘情愿，以身赴死。
她宁愿沦落风尘，也咬牙活下来了，为何现在却要一心赴死？”
nbsp;nbsp;nbsp;nbsp;方才顾知灼看到顾琰眼含恨意的时候，才蓦地想起。
nbsp;nbsp;nbsp;nbsp;因为恨而活。
nbsp;nbsp;nbsp;nbsp;因为恨而死。
nbsp;nbsp;nbsp;nbsp;沈旭一把捏住算筹，他的掌心流血不止，但他丝毫没有在意，任由算筹慢慢浸染成鲜红色。
nbsp;nbsp;nbsp;nbsp;“喵呜。”
nbsp;nbsp;nbsp;nbsp;沈猫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心绪，乖乖地紧贴着他。
nbsp;nbsp;nbsp;nbsp;“本座……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他活着，姐姐也活着。
nbsp;nbsp;nbsp;nbsp;他活得有多难，姐姐自然也会活得有多难。
nbsp;nbsp;nbsp;nbsp;“能让姐姐甘愿赴死，只有一种可能。”
nbsp;nbsp;nbsp;nbsp;“是本座钻牛角尖了。”
nbsp;nbsp;nbsp;nbsp;沈旭放开手，算筹掉到了地上。
nbsp;nbsp;nbsp;nbsp;他双眸含着一抹阴戾的光，有如藏身在阴暗中的野兽，默默地露出了毒牙。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仿若未觉，继续道：“晋王只能让人身首异处，不会叫人魂飞魄散。”
nbsp;nbsp;nbsp;nbsp;“除非有道门中人介入其中。”
nbsp;nbsp;nbsp;nbsp;“长风。”
nbsp;nbsp;nbsp;nbsp;在殷家姐姐的事上，她前后接连起过几卦，卦卦都是含糊不清的，卦象更是一连几变。
nbsp;nbsp;nbsp;nbsp;甚至连罗盘也是磁针不停，这是“卦爻不受”
的意思，天道在蒙敝她的双眼，不愿意让她窥见天机。
nbsp;nbsp;nbsp;nbsp;天道只会在事涉季南珂时，格外的偏心。
殷家姐姐的死，应当是天道为了季南珂而特意准备的。
nbsp;nbsp;nbsp;nbsp;是天命所向。
nbsp;nbsp;nbsp;nbsp;必死无遗。
nbsp;nbsp;nbsp;nbsp;所以，沈旭倾锦衣卫之力也找不到她，哪怕现在真的把全京城的伎子都集中起来，肯定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干扰，功亏一篑，白费时机。
nbsp;nbsp;nbsp;nbsp;她简单地解释后，问道：“督主，您愿信我的话，就赌一下这一线生机。”
nbsp;nbsp;nbsp;nbsp;“釜底抽薪。”
nbsp;nbsp;nbsp;nbsp;顾知灼五指合并，似利剑，一挥而下。
nbsp;nbsp;nbsp;nbsp;她唇角弯起，有一种自信的坦然。
nbsp;nbsp;nbsp;nbsp;自打重生以后，她和天道就一直对抗到现在，也隐隐窥到了一些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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