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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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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芮牵起她的手,来到船头上。

「沈娘,那天,发生了什么?」

沈娘看到当日场景,靖儿原本开心地炫耀自己钓到的鱼,突然一下子没抓稳杆子,被甩入水中,不识水性的她几乎立刻跟着跳下去,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明明孩子就在眼前,她就是抓不到他。

她禁不住沉沉地嘶吼,千芮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好像抓住了孩子一样,也紧紧地抓着千芮。

沈娘禁泣不成声:「靖儿,娘,对不起你。

千芮可以感受到沈娘被巨大的无助和绝望包围着,但她已经能控制住不像之前难过得失去心智,她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千芮紧紧抱着她,说道:

「沈娘,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

沈娘也紧紧地抱住千芮,放声大哭:「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

「沈娘,靖儿已经走了,你放下他好不好,让他乖乖地走,你好好地活下去,好不好?」

沈娘轻抚着怀里的衣服,哭着缓缓地说:

「孩子没了,所有一切都没有意义,我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

「沈娘,我们生来这世间,除了家人丶孩子丶除了我们深爱的人,我们还是我们自己,我们也要珍爱自己。

「活不了,我,有罪。

若不是她没尽到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她的孩子怎会没命,她内心深处,无比痛恨自己。

「活得了,沈娘,我知道,你很痛苦,」千芮看着沈娘的眼睛,认真地告诉她:「但,怎么样都可以活。

「你是别人的娘,你也是你自己,你还有自己的人生要顾的。

失去孩子后,这些年,沈娘从未抬眼看过别人,她知道自己没疯,可是她愿意自己是真的疯了,千芮看着她,她从没看过那么漂亮的眼睛,温柔而坚定,眼睛里还挂着方才与自己一起留的眼泪,沈娘觉得温暖而有力量。

「我自己丶我自己——」沈娘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她脑中浮现出种种往事,她是萧府的绣娘,技艺了得,她的绣品看了无人不夸赞,自从丶自从有了靖儿,她成了靖儿的娘,就完全忘了自己了。

她不舍地看着自己怀里的红衣服,如果,这是她的靖儿,该多好,如果她保护好他,他应该已经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

「沈娘,该把他放下,往前走了,好好地生活,」千芮又握了握沈娘的手,给她力量:

「想想,你还拥有的。

「我还有的,」沈娘颤抖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铃铛:「小铃铛,我还有小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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