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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再将要下城墙时，外面响起了第二段。
nbsp;nbsp;nbsp;nbsp;“裴姓小儿听着。
你们裴家世代无德，不得善终，你爷你娘合该早死，是遭天报应!”
nbsp;nbsp;nbsp;nbsp;“死也不得安宁，狗食虫咬，不得超生!”
nbsp;nbsp;nbsp;nbsp;日色昏昏，封赤练看到裴纪堂的睫毛轻微颤动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明。
他慢慢停住了脚步。
nbsp;nbsp;nbsp;nbsp;“请借某弓一用。”
他平和地对身边的士兵说。
nbsp;nbsp;nbsp;nbsp;然后，就在几秒内，他接过那弓箭步从女墙边折返，瞄也不瞄地对着远处开弓拉满。
弓弦震动射出箭矢的声音如吹响银元，叫骂声在一声惊猝的“呃”
声中戛然而止。
nbsp;nbsp;nbsp;nbsp;站在弓箭射程边缘叫骂的那人被一箭钉在地上，周围人纷纷退后到盾兵之后。
nbsp;nbsp;nbsp;nbsp;裴纪堂在意味不明的各种目光里松开了弓，还给身边的兵士。
nbsp;nbsp;nbsp;nbsp;“多谢。”
nbsp;nbsp;nbsp;nbsp;在箭矢射出的那一瞬间，修真者的直觉突然感受到了什么。
那不仅来自于城下的死亡，也来自于裴纪堂本身。
nbsp;nbsp;nbsp;nbsp;封赤练有些探究地看向他的脸，裴纪堂面色如常地下了城墙，没有再和任何人说话。
直到走到府衙前，他站定，抓住了封赤练的手腕。
nbsp;nbsp;nbsp;nbsp;“扶一下我。”
nbsp;nbsp;nbsp;nbsp;下一秒，一口血喷在了青色官服的前襟上，那个年轻的县官颓然倒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燃起的香向上升起袅袅的烟气，屋里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nbsp;nbsp;nbsp;nbsp;“抱歉。”
裴纪堂突然开口，斟酌着词句。
屏风那边没有回应，不知道封鸦鸦是睡是醒。
他兀自说下去，仿佛不是在对一个孩子道歉。
nbsp;nbsp;nbsp;nbsp;“本不该如此唐突地做这个决定，但实在是恐怕意外发生，不得已出此下策。”
nbsp;nbsp;nbsp;nbsp;“某父母早逝，无所拘束，人情世故上总是多有纰漏。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初见之时未曾留意，冒犯到了你。
让你厌恶，是某的过错。”
nbsp;nbsp;nbsp;nbsp;“若是有什么需要，唤某即可，某在屏风这头递过去，不会与你打照面……总之，养病要紧。”
nbsp;nbsp;nbsp;nbsp;那边有轻微的辗转声，一会又安静下来。
裴纪堂说完后就低下头去开始翻看公文，半晌听到屏风对面有些喑哑的喃喃。
nbsp;nbsp;nbsp;nbsp;我不厌恶你。
她说。
nbsp;nbsp;nbsp;nbsp;“但是，为什么啊，裴……为什么是个好人呢？”
nbsp;nbsp;nbsp;nbsp;那声音很轻，梦呓一样，他抬头去听它就消失了。
屏风那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这一次她大概是真的睡了。
nbsp;nbsp;nbsp;nbsp;在那一炉香燃尽，裴纪堂起身清理余灰时，他又一次听到屏风那边的声音。
这一次带着断断续续的哭腔，大概在梦魇。
nbsp;nbsp;nbsp;nbsp;“阿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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