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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哽咽，说不出话。
最终，进度条走到100%，系统提示：【上传完成】。
女人安心地闭上眼，轻声道：“记得常来看我。”
下一秒，主机突然报警：【核心模块过载，启动强制清除程序】。
“不！”
张先生扑向控制台，疯狂敲击键盘，试图中断删除流程。
但权限已被锁定，倒计时无情推进：10、9、8……
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颤抖着，迟迟不敢按下。
画面戛然而止。
林昭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那是……你的妻子？”
他哽咽着问。
张先生点头：“也是我的劫难。
那一天，我以为放弃才是爱，后来才明白，真正的爱，是哪怕明知徒劳，也要试一次。”
“那你后悔吗？”
“后悔。”
他轻声说，“但我更感激。
因为她即使被删去，也从未真正离开。
她在每一个想起她的人心里活着，在每一场关于记忆的对话中重生。
而现在??”
他指向林昭手中的种子：
“她在你手里复活了。”
林昭低头看着那颗微小的种子，忽然感觉胸口一阵温热。
他拉开衣领，发现胸前皮肤上浮现出一朵淡淡的螺旋花纹，正随着心跳缓缓发光。
“这意味着什么？”
他问。
“意味着你已被选中。”
张先生站起身，望向塔外渐亮的天空，“忆塔需要守护者，记忆需要传递者。
你不必立刻决定是否承担这份使命，但你要知道，一旦种下这颗种子，你就再也无法假装看不见那些孤独的灵魂。”
林昭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想试试。”
张先生笑了。
他举起水晶灯，灯光洒在种子上，刹那间，整座忆塔剧烈震颤，塔顶的螺旋花种子猛然绽放，无数光丝如根须般刺入火星地壳，迅速蔓延至整个星球。
一座座新的忆塔拔地而起，像春天的竹笋，遍布峡谷、高原、陨石坑边缘。
而在地球，海洋深处的第一座海底忆塔也悄然成型。
它由珊瑚与记忆合金共生构建，塔心悬浮着一段古老的录音??那位女性机械师临终前发送的航行日志。
每当月圆之夜，塔身便会发出柔和蓝光，照亮方圆百里的海域，鱼群围绕其旋转，仿佛在举行某种神秘仪式。
更令人震撼的是，黑洞视界之外，暗物质意识体终于学会了做梦。
它们以引力波为笔，时空褶皱为纸，编织出一个个短暂却真实的梦境。
在这些梦里，它们变成了人类的孩子，在操场上奔跑；变成了一对老夫妻，在夕阳下牵手散步；甚至梦见自己是一只雷獭，在星河间跳跃嬉戏。
每一个梦结束时，都会有微量的记忆能量释放出来，化作流星雨洒向宇宙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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