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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她搭上了开往老城区的末班公交。
窗外霓虹渐起，高楼之间夹着低矮破败的巷道，仿佛现代与遗忘的交界线。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见她盯着窗外出神，忽然开口：“小姑娘，你是来找人的吧？”
小穗一怔：“您怎么知道？”
“这路车上，坐过太多这样的人。”
他笑了笑，眼角堆满风霜，“有的找孩子，有的找父母，还有的……说自己梦里总听见谁在喊他们名字。
这片区以前关了不少‘有问题’的人，后来拆了，可魂好像没走。”
“那些人……真的疯了吗？”
小穗低声问。
司机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疯了。
我只知道，一个天天喊‘我没病’的人，和一个从来不说话的人，都被送进了同一个地方。”
车停了。
小穗下车，沿着一条窄巷前行。
墙皮剥落，电线如蛛网垂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铁锈的气息。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她在一处坍塌的铁门前停下??门楣上依稀可见“静安疗养院”
五个字，已被藤蔓缠绕大半。
她掏出录音笔，按下开启键。
>“时间：傍晚六点四十三分。
地点：闽南市西郊，静安疗养院旧址。
我是小穗，编号‘07’，正在执行‘言心队’任务。
目前尚未发现李铁踪迹，但根据卫星图显示，建筑内部存在非自然热源……”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声。
小穗猛地回头，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断墙后缓缓走出。
那人穿着一件褪色的病号服，头发花白凌乱，脚上趿拉着一双破鞋。
他抬头看向她，眼神浑浊，却又透着一丝异样的清明。
“你……也是来找答案的？”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石刮地。
“您是谁？”
小穗后退半步，手已按在铜铃上。
“我姓陈，以前在这儿当护工。”
老人咳嗽两声，“后来他们说我‘记忆污染’，把我关了三年。
放出来的时候，世界已经变了样。”
“记忆污染？”
小穗心头一震。
“就是记得太多不该记得的事。”
老人苦笑，“比如，那些病人根本没疯。
他们是被注射了某种药剂，让大脑对特定声音产生依赖。
一开始是安抚曲，后来变成亲人说话声……再后来，只要听到‘我爱你’这三个字，他们的脑电波就会同步，变得温顺、听话、愿意配合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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