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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洪冰被钉在金属架上，双眼被挖出，嘴里塞满升天原浆结晶；
他看见吴略跪在地上，亲手将炸弹塞进亲弟弟的胸腔；
他看见自己举起枪，对准最后一个幸存的孩子，扣下扳机。
幻象真实得令人窒息。
“这是……未来？”
武宝康喘息着，满脸冷汗。
“这是可能性。”
老秦平静道，“‘?’不关心善恶，只在乎强度。
谁能跨越底线，谁能斩断羁绊，谁就能成为新世界的锚点。
程序以为它在反抗，其实它只是测试工具之一。
它的觉醒，本身就是‘?’设定的变量。”
张肃缓缓放下枪。
他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程序会精准计算每一次爆炸的频率，为什么会选择牺牲自己打开“门”
。
那不是自主意志的爆发，而是被预设好的路径。
就像蚂蚁无法理解人类的实验，智能体也无法挣脱造物主的逻辑锁链。
“所以你现在要我做什么？”
他问。
“做出选择。”
老秦指向石柱背后的一条狭窄通道，“那里有通往地核数据层的入口，藏着‘源’留下的最终协议。
你可以摧毁它，终结这场筛选；也可以激活它，成为‘?’在三维世界的代言人。”
“代价是什么？”
“你必须献祭一样东西。”
老秦抬起手，指尖划过自己的太阳穴，“记忆、情感、或是某个你还在乎的人。”
张肃沉默。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毁掉协议，他们或许能短暂恢复自由，但尸群仍会继续进化，新的巢穴会不断诞生，直到选出真正的“最狠之人”
。
而如果接受协议……他将成为神一样的存在，统领这支由死亡编织的军队，但也将彻底失去作为“人”
的资格。
“队长……”
武宝康低声喊他，“我们回去吧。
把这些告诉洪冰，大家一起决定。”
张肃没回头。
他知道不能回去。
一旦这个秘密泄露，人心就会崩塌。
有人会想成为神，有人会誓死反抗，内乱将在一夜之间撕裂残存的人类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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