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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说究竟是什么来不及，却又说不清楚。
只是瞬息间便回到了霜城，看到那些泼天散落的神力福祉，一颗心直直坠落，掉入了万丈深渊。
他只向前走了一步，身体里的主契便怦然碎裂。
一如十二年前那般。
玉笙寒脚下一个踉跄，他怔然弯下腰去，心口处如同破了个巨大的裂口，宿云微拿走了他们之间的牵连，也带走了他的心脏。
所以那里空荡荡的，除却疼痛，只余冰冷。
他微微直起身来，口中蓦地呕出大口血，而后跌跌撞撞地向着道观走去。
他瞧见自己的殿下正好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玉剑抱在怀中，依靠着门口的石狮安静闭着眼。
像是等着爱人归家一般。
玉笙寒想叫他殿下，开口却喊了他的名字。
宿云微指尖透明，星星点点的灵流瓦解着这具早已破败不堪的身体，他很累，他的意识已然模糊，听到玉笙寒的声音时却勉力睁开了眼，平平静静将他看着。
宿云微轻轻开了口，他的声音犹如此刻的身躯一般变得飘渺起来，轻得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他说：&ldo;我方才似乎睡着了，然后&rdo;
宿云微的记忆在迅速流失，他欲言又止半晌，才接着道：&ldo;然后，我梦到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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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说凡人一生都囚困于爱恨和喜怒哀乐之中，大道仁心教人博爱又慷慨，神明为世人而生，便不会陷入爱欲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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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寒半跪在他身前，他的泪滚烫又彻骨，落到了宿云微的手背上，之后那片肌肤片如同碎裂的瓷器一般生了裂口，散成了星点的光芒向着天际四散而去。
玉笙寒茫然无措地想要将那些灵流留下来，他匆促地擦着泪，甚至不敢再碰到宿云微。
宿云微笑起来，他手指艰难地动了动，接着道：&ldo;哥哥说凡人虽为情爱劳苦，但一辈子欢愉片刻已经足够快乐，不必太过在意结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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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是我做不到这些，&rdo;他呼吸有些急促，怔怔落着泪，&ldo;我觉得好累，没人同我说过做人会那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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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恨如同逃脱不开的沉重枷锁，压得他寸步难行，只能就此溺毙在深渊里。
&ldo;玉笙寒，&rdo;他眼中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也什么都听不到，感知不到，躯壳在悄然化为灰烬，他现在只想和玉笙寒说说话，&ldo;我想做个好人，也想做一个好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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