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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正君是高贵门第出身，不比我兄弟二人贱如草芥，什么粗活都使得。
只是相人锦衣玉食这么久，如今可还记得要怎么洗衣捶皂？”
nbsp;nbsp;nbsp;nbsp;一人状似关心。
nbsp;nbsp;nbsp;nbsp;“那有什么难的，不过是把衣服浸湿了摊在平整石头上，然后再一下、一下、一下地打上皂荚就是了。”
nbsp;nbsp;nbsp;nbsp;左边那人声情并茂。
nbsp;nbsp;nbsp;nbsp;“相人可千万小心，您那些绫罗绸缎都是些金贵料子不经洗，万一用大了力气，把那江南的丝绸打抽丝了便不美了——”
nbsp;nbsp;nbsp;nbsp;右边那人吃吃偷笑。
nbsp;nbsp;nbsp;nbsp;像那戏折子上渐入高。
潮，两位夫侍正一唱一和得天衣无缝，摔杯碎盏的声响却在他二人脚边骤然炸响。
nbsp;nbsp;nbsp;nbsp;“都给我滚出去，”
正夫勃然大怒，“不传而入，肆意妄为，谁给你们的胆子！”
nbsp;nbsp;nbsp;nbsp;两位夫侍却笑吟吟地毫不惧怕。
nbsp;nbsp;nbsp;nbsp;“相人息怒，”
他二人礼节行得无可挑剔，“方府家大业大，摔些瓷器当然无妨。”
nbsp;nbsp;nbsp;nbsp;“只是您砸杯子也须得算计着节省一番，毕竟大人有令，除非相人抄完千遍诫书，否则能让您源源不断撕扯泄愤的，也只有笔墨宣纸了。”
nbsp;nbsp;nbsp;nbsp;第28章细作
nbsp;nbsp;nbsp;nbsp;午后最闲散的时段，食肆里的掌柜正歪在柜台后懒洋洋晒太阳，时不时摸摸胸前装着胡椒粉的小玉瓶儿，一个步履匆匆的食客却打破了这份惬意。
nbsp;nbsp;nbsp;nbsp;“掌柜的，给我切一斤羊脸肉带走。
不要盐不要醋不要辣椒，除了茴香别的一概不放。”
nbsp;nbsp;nbsp;nbsp;这要求着实古怪，但来人显然不是为了一饱口腹之欲。
nbsp;nbsp;nbsp;nbsp;躺椅猛然顿住，掌柜半眯着的眼一睁：“客官稍待，羊脸颊肉晌午就已经卖完了。
不过后厨还留着不少给自家吃的酸角子，客官可要去称几两带走？”
nbsp;nbsp;nbsp;nbsp;来人眼也不眨：“家中老妪喜酸，麻烦掌柜多拿些。”
nbsp;nbsp;nbsp;nbsp;两厢对过暗号，向店外小心看了看确认没人跟着，掌柜连忙取下木闩阖紧了门。
nbsp;nbsp;nbsp;nbsp;“如何想起在今日过来？”
掌柜和来人一并走到厨后：“方府情况如何？”
nbsp;nbsp;nbsp;nbsp;脱了褐蒙蒙的外氅，这食客竟露出一身刺史府家俾的装扮：“方令仪听了鼓动，出门争风吃醋找人麻烦。
没想到被贺兰姝撞个正着，下了脸面不说，回去后更是被方闻章开祠堂教训一通。”
nbsp;nbsp;nbsp;nbsp;若非方令仪吃了汤药，昏睡过去不叫人伺候，这家俾也找不到时机出府传递消息。
nbsp;nbsp;nbsp;nbsp;玉瓶在暗处幽幽散出辛香的气味，转着瓶身上不常在中原见到的荼靡花珠，掌柜若有所思：“照此说来，贺兰姝的确如传闻中对那哑巴青眼有加。”
nbsp;nbsp;nbsp;nbsp;“正是。”
趋前几步，双手搭到掌柜娘子的胸口抚弄，那家俾轻声道：“方令仪昨日还同正夫哭诉，道他闻出不对，前些日子献给将军的伤药竟让那哑巴抢先用上。”
nbsp;nbsp;nbsp;nbsp;颇为享受男子的讨好，掌柜的腔调并着姿势一齐放松下来：“可军中的眼线却说，那药至今没有分发到她们手中？”
nbsp;nbsp;nbsp;nbsp;贺兰姝不是克扣军资的性格，何况那伤药用起来确有奇效，别说药方里根本没有难得的东西，就是里头真写着几味昂贵的药材，爱兵如姊的大将军照样也会想办法制好了药发到各营。
nbsp;nbsp;nbsp;nbsp;衣裳不知何时已经半解，那家俾扶着掌柜进到内屋：“或许是尚未制成，也未可知啊。”
nbsp;nbsp;nbsp;nbsp;“也罢。”
nbsp;nbsp;nbsp;nbsp;卧在塌上，掌柜一脚支着塌尾刻做金鹏莲花的手扶，一边自高而低瞧着家俾浮上一层薄汗的脸：“我欲用药徐徐图之，伊弥法那起子贱人却同主上胡说什么‘贺兰姝软肋已现’。”
nbsp;nbsp;nbsp;nbsp;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甚至以为抓了那哑巴就能逼得贺兰姝和谈。
nbsp;nbsp;nbsp;nbsp;简直是愚不可及！
nbsp;nbsp;nbsp;nbsp;“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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