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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铭笑了一声，拒绝了他递来的烟。
大哥自己点了一根，看着姜梨摆弄的动作：“小女生就爱拍照，我老婆也是，出来看见一颗树长得好看点都要我给她拍个十来张，还嫌我拍得不好——要我帮忙吗？看你女朋友摆弄得蛮辛苦的。”
怕姜梨被认出来徒增麻烦，段铭拒绝了他的好意：“谢谢，不用了。”
拍照过程本身也是一种快乐。
大哥看了一会儿，啧啧嘴，走了。
姜梨还在摆弄，灌木不好支撑，勉强能放稳了之后，角度又不好看，她摆得有些泄气时，一只手伸出来，握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粗树枝，一端倚在地上，另一端撑着手机，段铭一边调整一边问：“这样可以吗？”
姜梨看了会儿：“往左点，一点点……好了好了停。”
“往上，往上，不是，太靠上了，再往下一点点……”
姜梨终于满意，段铭停下了动作心说下次得买个便携式的三脚架之类的。
角度调得辛苦，未免拍一次效果不好，姜梨选了连拍模式，拉着段铭赶快跑回到原来选定的树下站好：“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说茄子——”
“1——2——3——茄——”
姜梨第二个音节尚未发出，便听一阵簌簌的响声，她本能地转头去看，段铭正笑着低头看向自己，金黄的银杏叶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下落，翻飞，荡阿荡，像一场金色的，瑰丽又奇幻的梦境。
这梦境如幻似真，明明暗暗，穿梭在金黄色的日光里，像是环出了一片小世界。
美得惊心动魄。
姜梨的心跳突然变快，面前段铭的眼神认真又深情，他的声音被也包裹在这绮丽的梦幻之中，既远又近，像是带着蛊惑的海妖的细语，又像山间清晨的钟声，清晰而明亮。
“姜梨，我爱你。”
她知道。
被这样专注到仿佛全世界只能看见她，只会注视她的眼神所望着，他的心意昭然若揭，他的目光里写满爱意。
“你讨厌我吗？”
他轻声问。
当然没有，姜梨摇头，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喜欢我吗？”
他笑了，又问。
姜梨迟疑，她心跳如擂鼓，半晌，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有一点，有很多。
段铭的笑意越来越亮：“那……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但是——拒绝的话要亲亲我才可以哦。”
他笑得狡黠。
姜梨责备地看他一眼，不满地小声吐槽：“谁要亲你……”
“那看来是答应我是吗？”
段铭却凑得更近，近到姜梨觉得自己过热的呼吸和过快的心跳都会被他察觉到。
姜梨觉得自己的头脑不太清楚，可能是阳光太亮了，可能是桂花太香了，也可能是段铭靠得太近了，这一切都让她难以思考，只能听见心跳。
心说，答应他。
她觉得自己似乎也跟着年轻了，那些似乎从出生就跟着她的所谓“少年老成”
“冷静漠然”
的标签，随着这一场银杏雨都飘走了，她突然也想莽撞一次。
就一次，答应他又如何。
既然愿意，那就答应他。
姜梨点点头，又疑心自己点头的幅度太小，再次重重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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