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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倒是有少量女人，可在扯吊的地方待久了，恐怕就容易染上那些风气。
孙颖对此却之不恭。
nbsp;nbsp;nbsp;nbsp;督政署的主责是稽查内阁，因此她们这群督查使大部分时间是外出任务，觐见陛下和旧党会面主要由署长负责。
所以孙颖其实与旧党中的皇亲贵族一派接触不多。
她以为她们会永远各司其事但利益一致。
只要有陛下在，她的利益就可以延伸为她们的利益。
她们可以向前。
nbsp;nbsp;nbsp;nbsp;可老大明明也正是为了“她”
、为了她们的利益，这回的行动却遭折戟。
孙颖这才意识到陛下不止是“她”
，还有更大的盘踞在皇位周围的“他们”
。
所以女人的利益会向更大的利益妥协。
nbsp;nbsp;nbsp;nbsp;女人的利益还在向“更大的”
利益妥协。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不愿意妥协，所以她问：“然后呢？”
nbsp;nbsp;nbsp;nbsp;“——然后我会被驯化着不得不妥协，我会跟诸如徐正明此类的皇亲国戚虚与委蛇，又或许要应对他们的刀光剑影，我会辅佐着小皇帝坐稳她的皇位，我要让这个皇位上代代都是女人，我要继续提携更多的女官，直到我们的利益大到成为牌桌上最重的砝码。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
我需要再死去千千万万遍。
nbsp;nbsp;nbsp;nbsp;“这也是可实现的，对不对？”
妫越州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可是我正好生在了这个时代，这时候人们不再需要至高无上的帝王。
君权帝制，本就是在讲求父男君臣之下建立的层层倾轧的制度。
它本来，就不是足够适合女人的制度。”
nbsp;nbsp;nbsp;nbsp;孙颖听着她的话，只感到脑中的一切都被洪流席卷而过。
她喃喃道：“老大，你在说什么啊？”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转眸望着她，她上前两步，将手放在了她紧紧抓着栅栏的手上方。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一团火焰。
nbsp;nbsp;nbsp;nbsp;“我在说，这是掀桌子的好时候。”
nbsp;nbsp;nbsp;nbsp;孙颖浑身一抖，她在对方的视线中感到迷茫又恍然。
nbsp;nbsp;nbsp;nbsp;她崇敬妫越州，她喜欢她、依赖她，不止因为她是前辈和领导，更因为她是个强大的人、是强大的女人、是女人中的女人。
孙颖总是望着妫越州，她想探究她，却发现她的视线几乎从不为当下得到的一切而停留，她的目光总望向远处，一往无前而又坚定的。
因此孙颖总是好奇。
nbsp;nbsp;nbsp;nbsp;可现在，她终于在妫越州的眼中发现了那个她一直在追寻的东西。
她几乎浑身战栗。
nbsp;nbsp;nbsp;nbsp;“……老大，你想好了吗？”
孙颖最后问道。
nbsp;nbsp;nbsp;nbsp;妫越州笑了一下，火焰于是在她的眼睛里溢散为点点的星光。
她坦然回答道：“如果没想好，我是不会说的。”
nbsp;nbsp;nbsp;nbsp;孙颖于是连连点头，她渐渐平复了呼吸，郑重地说道：“老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会好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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