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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在瀑内洞穴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发问：“陈枫荣，你使计就罢了，布的机关若稍留情面，毕方还能留一条命，你这也忒毒了些！”
另一人说：“你利用妖禽的母性挟迫它，此种手段颇为缺德，非君子所为！”
陈枫荣猛地转头看过去，高声道：“我给毕方留情面，请问谁给被它害死的那些人留情面？！
您可怜它的两颗尚未孵化的鸟卵，又有谁可怜死去的人的孩子……”
他忽然拉过身边名叫竹白的小弟子，让他转过身去，将竹白的上衣一褪，露出背上一片发红瘢痕。
陈枫荣红着眼眶道：“诸位可知道，我徒竹白老家的村庄就是被毕方带起的野火烧毁的，半个村子的人没能跑出来，竹白的父母和小妹葬身火海，竹白也被烧伤……诸位放着受害者不心疼，却去心疼行凶者，恕陈某不敢苟同！”
洞中众人一时陷入沉默，心中各自衡量着究竟谁更可恨，谁更可怜。
却听宋星逐冷冷声线打破寂静：“陈枫荣，你是什么时候盗得鸟卵的？”
陈枫荣垂头答道：“不敢隐瞒星君：小人在外游历，遇到被毕方害得失去家园和双亲竹白，怜他命运多舛，遂收他为徒。
也是从那时下定决心诛灭毕方，为我小徒报仇！
我利用家传手艺寻到鸟巢所在，窥见巢中有毕方孵卵，便有了这个计谋。
偏巧修真门派比试大会将捕捉毕方列为了比试项目，便报了名，想着一举两得，既为小徒报仇，又得名声。
如今想来，小人着实是贪图功名之徒，惭愧之至！”
陈枫荣一边说着，一边郝然汗下，满面惭颜。
宋星逐走近他，散发的威压迫得陈枫荣更矮了一头，徐徐问：“照你这么说，是先有毕方流蹿世间，后才有你去盗卵？”
此话一出，不待宋星逐问下去，旁边他人已听出问题。
有人出声道：“哎，这事不对头啊！
毕方既然在孵卵，又怎么在外面流蹿放火呢？”
另一人高声质问：“陈枫荣，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
责问声纷纷而起：“就说这事透着古怪！
毕方隐居千年，世人都以为此物种已然灭绝，突然冒了出来，必是被什么事激的！
难道……”
有人立刻抓住了关键：“难道是陈枫荣盗了它的卵，逼得它离开巢穴寻找？”
人群顿时炸了锅，怒斥声震得洞穴顶上沙土纷落：“陈枫荣故意颠倒顺序，必是先有他盗卵，后才有毕方现世！”
“这么说来，这场毕方之祸是他陈枫荣存心招来的！”
“他是算好了比试大会的日子，料到毕方难以降服，会被当成比试项目，故意造就祸患的吧！”
“为欺世盗名，枉顾人命的无耻之徒！
这一阵的火患害死了多少人命啊！”
在一片诘问声中，宋星逐没再说话，只沉沉站着，身后压着洞穴内昏暗和毕方淌了一地的血色。
陈枫荣叩地长呼：“冤枉，冤枉啊——”
宋星逐眉下阴影沉沉：“冤在何处，说来听听。”
他声音不高，却如一道冷水泼入滚锅，洞穴内的吵嚷声立刻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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