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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亮起的灯光，是整栋房屋唯一的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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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光给人的印象却与往日不同：它像死人的肌肤那样是青白色的，照亮颜色惨淡的水泥白墙与大理石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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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并没有不同，差别的真正来源在于当事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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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记忆功能是残缺的、充满错误的，大脑会将现实发生的景象自动加工、变换和涂抹成另一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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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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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清月浑身彻底僵住了，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妈妈正一边碎碎叨叨地自言自语，一边站在洗菜台前切菜。
近的桌台和瓷砖地面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血浆，沿着边沿色泽醇厚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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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正拿菜刀劈砍的……毫无疑问，正是人的，每一刀下去，都能看见鲜血四溅。
只是台子上摆放着的血淋淋的肉块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了，p
而惟一保持相对完整的，就只剩下一颗脑袋，被摆放在一边的砧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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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被割下来的脑袋，却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原来刚才听见的细碎说话声，不止是妈妈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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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清月看见了。
她会怎么想？”
父亲的嘴巴一张一合，“她还是小孩，你的作为自始至终都是在伤害她。
我的提议是对的，她应该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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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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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粗暴地用菜刀柄重重地敲了一下死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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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的妈妈，她从小跟着我长大……我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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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固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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