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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老兵们无愧于他们身经百战的称号。
尽管商船在毁灭性的打击下瞬间化为漂浮的碎片与燃烧的残骸，但伤亡却远低于预期。
许多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兵在炮弹撕裂船体的前一刻，就已凭借近乎本能的战场嗅...
海风裹挟着焦灼与血腥的气息，在死兆星号的甲板上盘旋不去。
那艘被轰成两截的商船残骸终于彻底沉没，只余一圈翻涌的油污与漂浮的断木在波浪中轻轻晃动，如同大地无声的哀悼。
几具尸体随波起伏，苍白的手臂无力地伸出水面，仿佛仍在向夜空索要一个答案。
而南十字舰队的炮火并未停歇。
第二艘愚人众商船已然冲入射程，它没有转向，没有减速，更没有投降的迹象??仿佛船上那些老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或许知道，这一战本就不为胜利，只为执行潘塔罗涅那冷酷无情的命令：以血肉试探璃月底线，用死亡书写至冬的野心。
“目标锁定！
归终机充能完毕！”
“左舷重炮准备就绪！”
“方位角稳定，等待指令！”
一道道冰冷的报告声从各炮位传来，北斗站在撞角前端，目光如刀，扫过那艘正迎面疾驰而来的敌船。
她嘴角微微抽动，却不再有先前的轻蔑笑意。
刚才那一幕??满载伤残老兵的船只在炮火中化作火球、金摩拉如雨坠海的画面，像一根细针扎进了她坚硬的心防。
但她终究是海上的龙王。
“开火。”
这一次，她的声音低沉如雷，不再咆哮，却更具压迫。
刹那间，死兆星号侧舷再次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归终机弩炮齐射，数道元素光流撕裂空气，划出笔直的轨迹，精准命中敌舰前桅与主甲板交界处。
木材瞬间汽化，帆索断裂如蛛网崩解，整艘船剧烈震颤，仿佛被无形巨锤当头砸下。
紧接着，玄岩重炮怒吼，六枚裹挟烈焰的实心炮弹呼啸而出，穿透尚未散尽的烟雾，狠狠凿入敌舰右舷。
轰然巨响中，整片船壳炸开，碎木与铁片横飞，舱内火药桶接连殉爆，赤红的火焰自破口喷涌而出，直冲天际。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艘船仍未停下。
即便半边船体已陷入火海，即便甲板上已有数十人被炸飞或烧死，仍有老兵嘶吼着扑向船舵，用残缺的肢体死死握住轮盘，硬生生将船头调转，继续朝着死兆星号撞来！
“他们在……真想跳帮？！”
徐六石瞪大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旅行者瞳孔一缩，握剑的手猛然收紧。
她终于明白，这些老兵不是不知死活，而是甘愿赴死。
他们要用最后的生命完成一次不可能的冲锋，哪怕只是让敌人感受到一丝震动，也算完成了使命。
“第三轮齐射，击毁动力系统！”
北斗咬牙下令，语气中已无丝毫戏谑。
这一次，炮火更加精准而致命。
归终机的光流集中轰击船底推进器与主桅杆基座，彻底摧毁其航行能力；重炮则专攻人员密集区，迫使残存者无法组织有效抵抗。
随着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那艘燃烧的商船终于失去动力，缓缓偏转方向，如同一头重伤垂死的巨兽，任由海浪推着它漂向深渊。
但就在这时??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信号灯，在浓烟与火光之间闪烁起来。
不是求救，也不是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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