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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走上前,伸手触碰,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他看见自己幼年时的母亲被拖出家门,听见她嘶喊:“别碰我儿子!”
他看见裴照在密室中一边流泪一边写下谎言,笔尖滴血。
他看见千年前第一位史官被活埋前,在泥土中用手指刻下最后一个字:“信”
。
他还看见……未来的景象:长安崩塌,万碑焚毁,所有人跪伏于地,口中齐诵:“吾未曾知,吾未曾见。”
“不。”
陆沉咬牙,猛然收回手,“这不是命运。”
季青低语:“要摧毁它,必须同时斩断九链,并以真实记忆注入晶核,引发反噬。
否则,爆炸会吞噬整座城池。”
“我能行。”
陆沉握紧刀柄。
“你撑不过三链。”
季青罕见地劝阻,“你需要帮手。”
陆沉笑了。
他抬头看向四周。
“我不是一个人。”
他转身,面对众人:“谁愿与我共斩此链?”
沉默只持续了一瞬。
盲眼老儒拄杖而出:“老夫看不见路,但看得清心。
我来。”
张五郎抹去眼泪:“我爹没名字,但我有。
我来。”
一名少女捧着拓印碑文上前:“我娘是歌妓,但她唱过真史。
我来。”
接着是一个又一个身影走出人群。
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尚未成年的少年,有曾为奴婢的女子,有断臂的戍卒。
最终,九人立于九链之前,每人握住一把由记火淬炼的短刃。
陆沉站在中央,刀锋指向天际。
“记住你们为何而来。”
他说,“记住你们爱过谁,恨过谁,失去过谁。
把这份记忆,送进它的坟墓。”
九人齐声应诺。
刀光起!
第一链断裂,大地轰鸣。
第二链崩解,黑雾翻腾。
第三链粉碎,空中浮现万千冤魂虚影,齐声呐喊:“我们记得!”
到了第七链时,陆沉已浑身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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