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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几人从敞开的轩窗看过去。
nbsp;nbsp;nbsp;nbsp;却是适才在太太房里见过的郑妈妈，撑着油纸伞，身后几个小丫鬟捧着托盘。
nbsp;nbsp;nbsp;nbsp;太太房里有四个陪嫁婆子，每人分管不同。
郑妈妈四十岁左右，国字脸，板起脸很凶，像教导主任，她管着府里的库房。
nbsp;nbsp;nbsp;nbsp;“奉了太太的意思，来给院里送春日布料。”
nbsp;nbsp;nbsp;nbsp;瞥了婆子一眼：“这是何事？”
nbsp;nbsp;nbsp;nbsp;顾一昭赶紧起身，一脸为难：“我们院里丫鬟嘴馋，倒惹得妈妈笑话。”
，说着就要将郑妈妈迎进正堂。
nbsp;nbsp;nbsp;nbsp;郑妈妈蹙眉，看了一眼饭盘里绿油油的蔬菜，没说话。
nbsp;nbsp;nbsp;nbsp;那婆子讪讪退下。
nbsp;nbsp;nbsp;nbsp;“哎呀！
好漂亮的缎子！”
四姨娘扑到缎子上翻看，眼睛挪都挪不开，“太太好生大方！”
nbsp;nbsp;nbsp;nbsp;郑妈妈四下环顾。
nbsp;nbsp;nbsp;nbsp;屋里寒酸得紧，一间上房用了枣核帘子分隔成两间，外头算是待客的正堂，里头就是娘俩居住的卧房。
nbsp;nbsp;nbsp;nbsp;正堂里也就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一个乡下土窑烧制的陶茶壶，壶嘴还破裂了，旁边摆几个不成对的杯子。
nbsp;nbsp;nbsp;nbsp;“您喝茶！”
nbsp;nbsp;nbsp;nbsp;郑妈妈回过神来，却见五娘子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nbsp;nbsp;nbsp;nbsp;郑妈妈一愣。
nbsp;nbsp;nbsp;nbsp;嘴上道：“您这不是折了老婆子的草料？”
，
nbsp;nbsp;nbsp;nbsp;却还是毫不谦虚接过了这杯茶。
nbsp;nbsp;nbsp;nbsp;深褐色茶叶沫子在茶杯里漂浮，散发出的气味也带着一股陈旧。
nbsp;nbsp;nbsp;nbsp;郑妈妈瞥了一眼，没喝，
nbsp;nbsp;nbsp;nbsp;只捧在手里捂手心：
nbsp;nbsp;nbsp;nbsp;“今春发的料子，有江宁织造署漏下的一批四合云花缎，还有泉州市舶司旧人送来的一批丝缎，都算不上好东西。”
nbsp;nbsp;nbsp;nbsp;江宁是陪都南京，老爷在苏州做官，自然也有交情，上贡的东西检查严格，残次品便会流到市面，当然有时候没问题的贡品也能以“次品”
的名义流到官员后宅。
nbsp;nbsp;nbsp;nbsp;泉州市舶司就更不用说，老爷在福建经营了六年，根深蒂固。
nbsp;nbsp;nbsp;nbsp;是以府里眼界都高，对比四姨娘对着这料子大惊小怪，越发显出浅薄。
nbsp;nbsp;nbsp;nbsp;“唯一可取之处是这批云布，按照丝经棉纬织就，既有桑蚕丝的光泽温润，又兼具棉花的暖和，春寒料峭时最好。”
nbsp;nbsp;nbsp;nbsp;郑妈妈说得不紧不慢，“还有一份银鼠皮2褂子，是太太特意恩典，说五娘子既然觉得冷，特意命翻捡送过来，说是改成被褥也能抵御风寒。”
nbsp;nbsp;nbsp;nbsp;顾一昭乖觉：“多谢太太惦记小五，也谢谢妈妈冒雨辛苦这一趟。”
nbsp;nbsp;nbsp;nbsp;她想起看过的古装剧，给宝珠使了个眼色：“还不打赏？”
nbsp;nbsp;nbsp;nbsp;哪里有什么钱？宝珠是个实诚孩子，愁眉苦脸：“五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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