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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姚半雪点点头，“以后都察院的地面就干净了。”
nbsp;nbsp;nbsp;nbsp;唐璎有些尴尬，她明白他指的是她初入都察院前去拜访他一事。
那日她方到建安，连着几月的奔波，一双布鞋破破烂烂，深深浅浅的泥印将他的值房染得脏污不堪。
他那般喜洁之人，没朝她发火便算是好的了。
nbsp;nbsp;nbsp;nbsp;祭拜完唐瑜，姚半雪转过身，“可还合脚？”
nbsp;nbsp;nbsp;nbsp;唐璎稳住身形，抬起脚示意他看。
nbsp;nbsp;nbsp;nbsp;女子的脚偏纤细，板正的皂靴套在上面竟有些别样的精巧，鞋口上方隐约能瞧见罗袜的一角，姚半雪撇开眼，耳尖微红。
nbsp;nbsp;nbsp;nbsp;暗夜里，唐璎并未发现他的异常，疑惑道：“大人寻我所为何事？”
nbsp;nbsp;nbsp;nbsp;“掘坟。”
nbsp;nbsp;nbsp;nbsp;他的神情不似开玩笑，唐璎一惊，不慎被飞雪呛了一嗓子，猛咳起来，“您让我深夜来此，掘我叔…骠骑将军的坟墓？”
nbsp;nbsp;nbsp;nbsp;她就说他方才那副虔诚跪拜的模样做给谁看呢，敢情是怕她叔的英魂半夜找上门来是吧，还搁这儿先礼后挖呢。
nbsp;nbsp;nbsp;nbsp;“那个。”
nbsp;nbsp;nbsp;nbsp;姚半雪皱眉，指
nbsp;nbsp;nbsp;nbsp;向右后方一座簇新的墓碑，“唐将军乃开国元勋，吾辈楷模，凡见其碑者，自当尊之敬之，我怎会让你去掘开国元勋之墓？”
nbsp;nbsp;nbsp;nbsp;功臣墓的排列顺序也是有讲究的，似尹眉、唐瑜这些陪太祖打过天下的老臣自然位列前排，其余对社稷有功的臣子则排在后侧。
nbsp;nbsp;nbsp;nbsp;唐璎舒了一口气，顺着姚半雪手指的方向望去。
漆黑的夜色下，最末位的几座墓碑旁孤伶伶的燃着三盏油灯，夜间风大，灯芯被吹的忽明忽灭，灯辉下似乎能瞧见几个人影，影影绰绰的，似在挖地。
nbsp;nbsp;nbsp;nbsp;这些人胆子可真大…
nbsp;nbsp;nbsp;nbsp;“您如何让他们进来的？”
nbsp;nbsp;nbsp;nbsp;姚半雪颔首，提起油灯走在了最前方，“我托唐小公子向守陵人说了情，‘骠骑将军忌日将至，是以想带些酒水前来祭拜。
’而那些人…”
他朝正在掘坟的几人扬了扬下巴，“则是我请进来‘做法’的。”
nbsp;nbsp;nbsp;nbsp;他竟去找了唐璋…
nbsp;nbsp;nbsp;nbsp;唐璎愕然，她这幼弟生来就是个老古板，也不知姚半雪是如何将他说动的。
nbsp;nbsp;nbsp;nbsp;晃神间，姚半雪停了下来，对着几个掘墓人吩咐道：“开棺！”
nbsp;nbsp;nbsp;nbsp;“是！”
nbsp;nbsp;nbsp;nbsp;棺盖被掀开的瞬间，唐璎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墓碑上的题字——仇瑞墓。
nbsp;nbsp;nbsp;nbsp;“姚大人，您…”
nbsp;nbsp;nbsp;nbsp;姚半雪点点头，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前左佥都御史仇大人生前于社稷有功，陛下特允他葬在此处。”
nbsp;nbsp;nbsp;nbsp;死后能进功臣墓，于整个宗族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仇家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姚半雪竟毫不犹豫就将人家的坟给掘了，实非君子作风。
nbsp;nbsp;nbsp;nbsp;不过以这人一贯的行事作风而言，似乎也跟君子没什么关系
nbsp;nbsp;nbsp;nbsp;唐璎紧了紧裘衣，忽又想起一事，“那葛大人的遗体…”
nbsp;nbsp;nbsp;nbsp;葛留是右佥都御史，与仇瑞的死只隔了一周，若仇瑞被埋在此地，他又会去哪儿？
nbsp;nbsp;nbsp;nbsp;姚半雪咳嗽一声，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含糊道：“葛御史死的不体面，尸身已经由其妹收走了。”
nbsp;nbsp;nbsp;nbsp;葛留的妹妹…唐璎一愣，“齐向安的夫人？”
nbsp;nbsp;nbsp;nbsp;“齐向安”
三个字一出，姚半雪猛地转过头，将她打量了片刻，眼中浮起锋锐之色。
半晌，他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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