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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楠楠。”
陆文渊慢慢停下脚步。
nbsp;nbsp;nbsp;nbsp;最害怕的事还是来了。
陈安楠不敢和叔叔对视，陆文渊的视线也压得他快要喘不上气。
nbsp;nbsp;nbsp;nbsp;“乖乖来，到这里来。”
相对的视线里，陆文渊曲起半边膝弯，以一种迁就的姿态蹲下.身，朝他招招手。
nbsp;nbsp;nbsp;nbsp;陈安楠难受的想哭，不敢想叔叔得对自己有多失望，他手指无措的在衣服上划着，强忍着眼泪，说：“对不起，我会努力的。”
nbsp;nbsp;nbsp;nbsp;“你这样委屈，我当什么大事呢，”
陆文渊摸摸他的脑袋，语调轻松，“老师找我的时候，我以为是你在学校受了伤，又或者是你情绪问题变重了。”
nbsp;nbsp;nbsp;nbsp;他的手掌有着成年人的滚烫温度，覆在陈安楠的脑后，烫地灼人，灼在陈安楠的心上：“最近总觉得你不高兴，原来是因为这事，真是怪我，怪我没有想到这上面去。”
nbsp;nbsp;nbsp;nbsp;他说得轻描淡写，陈安楠紧抿着唇，嗓音里夹着颤巍巍的哭腔：“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不该找哥哥帮我签字，我总是学不会，都怪我太笨了……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nbsp;nbsp;nbsp;nbsp;陆文渊微微皱起眉，认真看他，隔了几秒才说：“瞧你委屈的，好像天塌了一样。”
他摸着陈安楠的头发，像是在摸某种小动物，
nbsp;nbsp;nbsp;nbsp;“我从来没对你失望过，相反，我一直觉得楠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nbsp;nbsp;nbsp;nbsp;他既没有责怪陈安楠找哥哥签字的事，也没有说成绩的事，小孩子内心那点扭捏，无非是害怕成绩不好被家长批评，才不敢拿给大人看。
nbsp;nbsp;nbsp;nbsp;陈安楠红着眼睛，肩膀一耸一耸的抽泣。
nbsp;nbsp;nbsp;nbsp;“我们楠楠唱歌很好听，又会哄人，长得漂亮，还乖的不得了，别人家长都要羡慕坏了，你不知道吧？我今天给你开家长会的时候，被一堆家长围着问，你们家楠楠怎么这么好呀，我家的都要皮死了，我就说，‘那当然了，你家的成绩好，你家的有我们家乖吗？’”
nbsp;nbsp;nbsp;nbsp;他学着别人的语气说话，逗得陈安楠咧嘴笑了下。
nbsp;nbsp;nbsp;nbsp;“最最重要的是，我们楠楠还会照顾哥哥，你没来之前，哥哥好久没像现在这样开心过，叔叔都愁坏了，拿成绩跟我们比这些，那还真是没法比。”
nbsp;nbsp;nbsp;nbsp;陆文渊用手腕干净的地方给他擦眼泪，眼睛里都是温润的笑意：“所以没事儿，无论你怎么样我都爱你。
学习不好没关系，笨点也没关系，哪怕以后上不了好学校找不到好工作，都没关系，叔叔养你一辈子。”
nbsp;nbsp;nbsp;nbsp;陈安楠的眼皮兜不住那么多泪，湿意透过皮肤，带着小孩子的体温。
nbsp;nbsp;nbsp;nbsp;陆文渊把他抱到臂弯里，叔叔的影子像山，拢着他，挡住一切的风雨，把他温柔的拖起。
隔着薄薄的衣料，那灼热有力的温度熨帖着人的心。
nbsp;nbsp;nbsp;nbsp;陆文渊拍拍小孩子的后背，笑地胸膛微微发震：“我们楠楠和哥哥都是世界上最棒的小朋友。”
nbsp;nbsp;nbsp;nbsp;话说得太温柔，把陈安楠内心那点拧巴和惶恐不安都抹灭掉，其实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陈安楠害怕自己成绩不好，又添麻烦还讨人嫌。
nbsp;nbsp;nbsp;nbsp;毕竟很多家长看小孩成绩看得比命都重要，成绩差的就是品德不好，有些老师还会在家长会的时候，叫家长让自家小孩别跟成绩差的玩。
nbsp;nbsp;nbsp;nbsp;到了陆文渊这里，好像变得不大一样。
nbsp;nbsp;nbsp;nbsp;小朋友的成长，组成了一个并不完整的音阶，陆文渊拙而朴的，敲动出他们生命里的一段音符，或喜或忧，都是舒缓而温柔的，像老祖母的童谣，绵绵悠扬。
nbsp;nbsp;nbsp;nbsp;陈安楠的情绪和小心事向来都是持平的，来得快走得也快，没了成绩的束缚，他的日子又一点点明净滋润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一年四季在这个城市鲜明的轮转着，许是今年入春早的缘故，今年冬天来得也格外早。
nbsp;nbsp;nbsp;nbsp;一场雨落下，天地间起了层薄雾，风夹雨，掺混着雪粒扑在人的面上，梧桐枝被风扯得簌簌倾斜，树叶沾水黏在地上，还有些七零八落的打着转儿，飘进水渠。
nbsp;nbsp;nbsp;nbsp;学校里小孩子课间疯闹起来，喊着下雪啦下雪啦，陈安楠闻声也扭着脑袋去看，又被老师叫回来了。
nbsp;nbsp;nbsp;nbsp;“陈安楠，你又神游天外。”
老师端着保温杯，喝了口茶水，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的心思到底能不能往学习上放一放，老师看你不是多笨的小孩，就差把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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