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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开口。
“在。”
“去通知所有还忠于太一教的弟子，明日午时，齐聚枫华谷。”
“做什么？”
“迎神。”
胡瑾良一愣：“迎什么神？”
李无相看着缸中的婴孩，嘴角扬起一抹近乎悲悯的笑意：
“迎我自己。”
帐内寂静无声。
娄何仍跪在地上，眼中金光明灭不定。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这场延续了三百年的棋局，从来就没有赢家。
有的，只是牺牲者。
而最可悲的是，他们全都自愿赴死。
因为唯有如此，世界才能继续运转。
因为唯有如此，**道**才能前行。
李无相收回手，轻轻盖上木板。
床榻归位，一切如常。
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一场。
但他知道，梦已开始。
而醒来的那一刻，便是终结之时。
“娄何。”
他轻声道，“你若仍想杀它，我不拦你。”
娄何抬头，眼中已有泪光。
“可你也要知道??”
李无相看着他，“一旦你动手，你将不再是守门人，而是弑神者。
你将背负万古罪业，永世不得超生。”
娄何久久不语。
最终，他缓缓闭上眼，轻声道：
“我……下不了手。”
李无相笑了。
他知道，这一局，他赢了。
窗外，夜色深沉。
一轮血月悄然升起，映照大地。
而在千里之外的血神教圣地，东皇太正站在祭坛之上，手中握着一柄滴血的匕首，低声吟唱着古老的咒文。
他的身后，七十二具身穿红袍的祭司整齐跪地，齐声高呼：
“恭迎司命，降临人间！”
风起，云涌。
天地变色。
**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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