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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慌，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从指缝间飞速流逝，而他拼命握紧拳头，却只剩下一把虚无的空气。
nbsp;nbsp;nbsp;nbsp;“我做了信息素修改手术。”
nbsp;nbsp;nbsp;nbsp;这句话像是从血肉里硬生生撕扯出来的，裴寂的喉咙火烧般地疼，声带摩擦时带出铁锈般的血腥气。
nbsp;nbsp;nbsp;nbsp;但他必须说下去，哪怕每一个字都在凌迟他的神经。
nbsp;nbsp;nbsp;nbsp;他的阿挽正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他的阿挽要离开他了，尽管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裴寂就知道总会有这样的一天到来。
nbsp;nbsp;nbsp;nbsp;可当这天真的到来时，他依旧感到痛苦无力。
nbsp;nbsp;nbsp;nbsp;林挽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但他没有动，似乎在等裴寂说下去。
nbsp;nbsp;nbsp;nbsp;“阿挽，世界上的结成灵魂契侣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三。”
裴寂的声音很轻，“而信息素完全相斥的概率是亿分之一。”
nbsp;nbsp;nbsp;nbsp;他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裹着化不开的苦，“世上的人，多多少少和其他人的信息素有一些匹配度，可我和你竟然一点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居然一点都没有。”
裴寂的声音带着痛苦，他的眼眶发红，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怎么会人的信息素能相斥到这个样子，连偏偏是你和我，为什么会是我呢。”
nbsp;nbsp;nbsp;nbsp;林挽的手掌蜷成一团，指尖按紧掌心，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似乎有一只大手紧紧扼着他的喉咙，让他喘不上气。
nbsp;nbsp;nbsp;nbsp;“我对你来说和Bata无异。”
nbsp;nbsp;nbsp;nbsp;“所以你修改全部的信息素？”
nbsp;nbsp;nbsp;nbsp;林挽的心死死的攥着，他不敢想象手术台上的裴寂会有多疼，Alpha的信息素修改手术需要活体剥离腺体，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重组信息素序列。
nbsp;nbsp;nbsp;nbsp;对Alpha来说50%的信息素修改已经是上限了，如果他的手术失败了，他将会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Bata。
nbsp;nbsp;nbsp;nbsp;这样骄傲的人，如果变成一个泯然众人的Bata。
nbsp;nbsp;nbsp;nbsp;林挽感到后怕。
nbsp;nbsp;nbsp;nbsp;胃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林挽下意识按住小腹，孕反带来的恶心感潮水般涌上来，他咬紧牙关，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裴寂缓缓抬起头，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那双总是凌厉的眼尾微微湿润，他喃喃地开口“我爱你，阿挽。”
nbsp;nbsp;nbsp;nbsp;手术很成功，裴寂已经彻底改换了他所有的信息素，连腺体都重塑一新，可林挽依旧感到跗骨之疽的恐惧。
nbsp;nbsp;nbsp;nbsp;不是对裴寂的恐惧，而是对那场可能彻底毁了裴寂的手术感到恐惧。
nbsp;nbsp;nbsp;nbsp;林挽突然捂住嘴，胃部痉挛般抽搐起来，踉跄着扑到床边，十指死死抠住床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nbsp;nbsp;nbsp;nbsp;干呕声撕扯着喉咙，林挽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苦的胆汁在食道里灼烧，冷汗浸透了林挽的后背，衣服黏腻地贴在颤抖的脊背上。
nbsp;nbsp;nbsp;nbsp;裴寂僵立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他看着林挽弓起的背脊，那截苍白的脖颈在灯光下脆弱得像要被折断，他的腺体上还残留着他的标记。
nbsp;nbsp;nbsp;nbsp;裴寂闭眼的瞬间，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nbsp;nbsp;nbsp;nbsp;恶心了吧。
nbsp;nbsp;nbsp;nbsp;被这样偏执又扭曲的人爱着，任谁都会作呕吧。
nbsp;nbsp;nbsp;nbsp;第90章囚禁荒诞的囚禁里，被锁住的不只是他……
nbsp;nbsp;nbsp;nbsp;“水。”
林挽恶心得厉害，胃部翻江倒海般的痉挛让他几乎蜷缩成一团。
nbsp;nbsp;nbsp;nbsp;这种呕吐感来得凶猛又无法抑制，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掏空一般。
nbsp;nbsp;nbsp;nbsp;林挽抬眼看见裴寂像个木桩似的杵在床边，那双平日里锐利的眼睛此刻呆滞无神，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nbsp;nbsp;nbsp;nbsp;强忍下那股干呕感，林挽又重复了一遍，“想喝水。”
nbsp;nbsp;nbsp;nbsp;裴寂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身体猛地一震。
nbsp;nbsp;nbsp;nbsp;阿挽在和他说话，裴寂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的阿挽还愿意理他，还愿意使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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