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萼姬目瞪口呆:“我?”
就连一直未说话的程伯和霍丘也惊住了。
滕玉意先是错愕,随即狐疑地想,蔺承佑一口气叫这么多人不说,连上了年纪的假母也不放过,这像是要狎妓么?
心里一起疑,反倒不急着走了。
绝圣和弃智跺了跺脚,跑到蔺承佑跟前:“师兄。”
蔺承佑揪住弃智的耳朵,狞笑道:“给我等着,忙完再同你们算账。”
绝圣和弃智一头雾水,懵懵地望着蔺承佑的背影。
滕玉意左右一顾,恰好附近有座凉亭,于是拉着绝圣和弃智过去。
卷儿梨先前被萼姬恶狠狠剜了好几下,如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也跟上滕玉意。
蔺承佑并不急着进屋,站在台阶上似在等什么人,直到贺明生又请来十来个容色较出众的娘子,这才推门而入。
门一关,窗扉也掩上了。
一阵小凉风袭来,阑干前的花枝飒飒作响,亭里的人大眼瞪小眼,滕玉意干巴巴笑道:“身上有些凉,要不回屋吧?”
绝圣和弃智跳起来:“师兄让我们画符,才刚画了一半,是得回去了。”
房里的贺明生硬着头皮对蔺承佑道:“世子,除了卷儿梨和葛巾,楼里一等姿色的全在这里了。”
里屋已经有四个在等着了,剩下的全在外屋。
娘子们眉来眼去,一个个疑惑不解。
蔺承佑负手踱步,把每个人的脸庞都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推门进了里屋,俯身捞了捞浴斛里的水。
浴汤呈淡褐色,发出阵阵幽异清香。
“差不多了,到水里泡着吧。”
房里的四人心突突直跳,犹豫是在浴斛外脱衣还是进去再脱衣,陡然发现贺明生还在屋外,奇怪蔺承佑并没有让他出去的意思,而且非但贺明生不走,外屋又进来几个老道士。
老道士目不斜视走到里屋,一本正经道:“老道来了,不知何事相招。”
魏紫等人吃惊道:“世子?”
蔺承佑坐到窗前矮榻上,从袖中取出几铤金,一铤又一铤,不紧不慢搁到条案上,随后抬头一笑:“合衣下到浴斛里,谁能在水下闭气最久,我就把这堆金子赏给谁。”
滕玉意回房睡了个好觉,至暮色时分方醒,起来把程伯和霍丘叫来,问:“你们可拔过兽牙?”
程伯一抬眼皮:“娘子这话何意?”
“随便问问。”
滕玉意若无其事道,“听说兽牙极不好拔,有这回事么?”
程伯面不改色:“晌午在前楼的时候,娘子为了打听尸邪的要害,宁愿以酒作饵,如今刚得知尸邪的要害是獠牙,又问老奴拔兽牙之事。
老奴深觉古怪,还请娘子释疑。”
滕玉意歪头看程伯,悔不该把程伯带出来,此人心细如发,万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她笑嘻嘻道:“程伯,有件事我早想问你了,阿爷说你刚过五十,为何头发和胡子都白了?”
这话是真的,程伯发须雪白,唯独一对眉毛又长又黑,冷不丁望去,活像有人用沾满了墨汁的毛笔在雪白的笺纸上胡乱画了两笔。
程伯不为所动,蔼然笑道:“寻常小娘子听到这些诡谲之事害怕都来不及,娘子为何详加打探?说来娘子自从得了那把翡翠剑,似乎就对妖异之事起了兴趣。”
滕玉意纠正程伯:“我这剑现在有名字了,它叫小涯。”
“好的,小涯剑。”
程伯立即更正,“尸邪缠上娘子,老爷没法子才把娘子托付到东明观和青云观道长的手里,除祟之事自有道长一力承担,娘子切莫以身犯险,万一有个差错,叫老奴如何向老爷交代。”
滕玉意耐心听程伯絮叨完:“程伯,你早年随阿爷行军打仗,说来也是英雄般的人物,如今脱下戎服打点琐碎庶务,委实太屈才。”
程伯面色一变:“老奴和妻孥深蒙老爷夫人大恩,此生早已把命交付给老爷,别说只是打理庶务,就是肝脑涂地也是应当的。”
滕玉意哭笑不得:“程伯,你我闲话家常,好好地说这些做甚?虽然你以奴自称,但我心里一直将你视作长辈,我也不瞒你,上回东明观的道长就同我说了,小涯剑这种道家法器生来是斩妖除魔的,每隔一段时日就需拿邪祟来喂剑,若是不细心打理,终有一日变成凡品,程伯,你殚见洽闻,想必听过这种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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