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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果也才知道，奶奶因为她，每次交朋友都要去外县。
王居齐把奶奶放上车后，纠结了一下，把自己干燥的手掌盖在了江云果死死掐着的手上：“江……云果，你别担心，奶奶会没事的。”
路三姑奶奶把车载电话打开，让王居齐打了个电话，
一接通，那边的奶奶就扬声：“安心送过去，我们在这里处理一下，这群死孩子，一点教养都没得，不收拾一顿我都没脸见江玉珠！”
另一个奶奶也在旁边气得咬牙切齿：“江玉珠还把我们当外人了，有事也不告诉我们，放心好了，你奶奶我是专业的，小果等着我给你买水果。”
江云果掐着的手心慢慢放开，垂着头，低低回应了一声：“……嗯，谢谢。”
奶奶也不是一个人，就很好了。
县城的医院在街道上，连接隔壁县的公路，路三姑奶奶上年纪，但是车技一流，一路上飙得人还有些眩晕。
王居齐的手一直牢牢抓着她，给她鼓励。
刚到医院停下车，三姑奶□□伸出车窗，朝门口站岗的保安大喊：“急救，拖个床出来。”
保安认识路三姑奶奶，按了对讲机，连忙就有人推了抢救的床车出来，几人合力把奶奶搬上床，陪床医生跟上床，紧急做着心肺复苏：“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病人有什么重大疾病史？”
江云果小跑跟上，一一回答。
医生表情凝重，逐渐不语。
王居齐这才想起她的伤口。
也顾不上礼貌分寸，直接横抱起江云果：“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江云果却抓着他胳膊要下来，死死盯着奶奶的方向：“只是外伤，让我去陪奶奶。”
路奶奶刚停好车，正好过来，抓着王居齐摇了摇头：“让她去吧，你去拿个碘伏和纱布，我给她简单处理一下。”
老人到底是经历过的，知道此时不看着亲人平安无事，无论论如何是放不下心的。
王居齐也只得把她放下，转身跑去对面的药房。
路奶奶陪着她，一路没说话，手术室的门刚关上，江云果就顿在原地。
像是被按下关机键的机器人，没有一点生气。
路奶奶叹气，把她揽进怀里，一下下顺着她短而急促的喘息，直到她剧烈跳动的神经平缓下来，才放开她。
医生打开手术室的门：“建议尽快转院到沪城，大病初愈又郁结攻心，准备手术的器材我们这边还没有，最快也要等到下个月才能升级医疗设备……”
江云果刚恢复的情绪，又一次瘫软。
现在出发，最快也要六七个小时，飞机不在班次。
六七个小时的飞机，坐车还要更久，一路上的颠簸，奶奶根本受不了。
一般来说，需要紧急转院的情况，家属找医院申请一下调动直升机可以使用，但是庙湾的县级医院根本没有这项资源来调动。
江云果下意识掐死手心，却发现手心都被掐破了。
连下唇也被她咬出血了，脑子里一片乱麻，混乱成结，毫无头绪和办法。
她从心底痛恨自己和宋佳博的起始，痛恨自己心高气傲要去沪城做出一番事业，痛恨自己没有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就回到庙湾。
是她害的奶奶。
她怎么能这么好端端活着呢。
手机震动了一下。
空旷寂静的手术室长廊，走过来一个有些跛脚的护工，举起手机，拉下口罩：“江云果，游总打到我这里找你接电话。”
“他说医院上空天台清理一下，飞机会在八分钟后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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