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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家以前不住这里，前一阵子遭了大灾，爹爹死了，娘不要我了，我便跟着爷爷还有好多乡亲都搬到了这里。
&rdo;
程潜心里隐约有一个猜测呼之欲出，便问道：&ldo;什么灾？&rdo;
&ldo;不知道，&rdo;二郎说道，&ldo;我不懂呀，爷爷他们说是仙人降罚还是什么的，唉，仙人坏死了‐‐举人老爷，你家住哪里呀？是当大官的吗？&rdo;
程潜一滞，小孩却也不指望他回答，说话间毫不畏惧地抓住了程潜握剑的手，仰头故作老成地说道：&ldo;那你可要当个好官啊。
&rdo;
程潜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他因为功法缘故，体温已经比正常人低不少，手中又握着霜刃这种极寒之物，饶是这样，却仍被这孩子冰了一下。
程潜低下头去，二郎便无忧无虑地对他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只见那孩子不大能遮体的领口与袖口间有几块鲜红色的斑。
据说只有冻死的人身上才会有这种鲜红的斑。
一瞬间，程潜恍然大悟，唯有长眠之地，方能忘却俗世烦忧。
他脚步顿了顿，低声问道：&ldo;你很冷吗？&rdo;
二郎听了，嬉皮笑脸地摇摇头：&ldo;我还觉得热呢！
&rdo;【注2】
他眉目安详，只是脸上似有青白痕迹。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苍老的低唤：&ldo;二郎，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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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听了，立刻松开程潜的手，跳着脚道：&ldo;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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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泼地原地蹦了两下，对程潜道：&ldo;我爷爷叫我了，举人老爷，你要去什么地方，再自己找人打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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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小孩哼着不知哪里的乡野小调，蹦蹦跳跳的走了。
只是身下没有影子。
&ldo;哎。
&rdo;程潜忽然开口叫住他，二郎瞪着一双无垢的大眼睛回过头来。
程潜拄着亡魂无数的霜刃，沉静地站在原地，在氤氲夜色中，就像一座眉目清俊的神像，他轻声说道：&ldo;我小的时候也叫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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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无数喜怒哀乐后，命运混杂的分岔。
自从元神入驻聚灵玉，他再没有这样真切地感觉到人间悲欢的牵连。
二郎听了，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抓了抓满头的乱发，笑嘻嘻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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