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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剧烈抽搐，双眼翻白，口中溢出黑血。
但她仍死死抱住铜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其掀翻，砸向石像底座。
钟体与石基猛烈撞击，发出一声震彻天地的钝响。
就在这撞击的刹那，某种无形的连接被硬生生斩断。
远在长安，所有正音塔的钟声骤然变得清澈平稳；守音台残存的铜镜上，灰袍女子的影像开始消散，仿佛风吹薄雾。
而在南中，血月边缘忽然出现一道银线，月食开始退去。
“成功了？”
一名玄鹰锐士颤抖着问。
李承业凝视祭坛，没有回答。
只见裴清漪倒伏于地，气息微弱，却仍抬手指向石像背后一处隐秘凹槽。
他疾步上前，拨开碎石，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颅骨??内部雕刻着极其精密的螺旋纹路，宛如一颗凝固的风暴。
“这是……梦核。”
老药师赶来查验，脸色惨白，“不是人造机关，也不是天然矿物，而是用活人头骨经百年秘法炼制而成的‘记忆容器’。
里面封存着历代‘梦母’的意识残片，以及……唤醒号角的原始音频。”
李承业接过颅骨，入手冰凉，却能感到其中隐隐搏动，仿佛一颗沉睡的心脏。
他闭目良久，终将颅骨收入玄铁匣，命人严密封存。
回程途中，暴雨再临。
马车颠簸于泥泞山路，李承业独坐车厢，手中摩挲着那枚染血的铜铃。
窗外电光一闪，映照出他眼角的泪痕。
三日后，长安城门大开，百姓夹道相迎。
当看到抬回的裴清漪时，万人跪地泣不成声。
太医署倾巢而出，却只能摇头叹息：她五脏俱损，耳窍尽毁，仅凭一口执念维系性命。
阿禾日夜守护床前，某夜子时，裴清漪忽然睁开双眼，目光清明如初雪。
“你回来了。”
阿禾哽咽。
裴清漪极轻地点了点头，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阿禾俯身倾听，只听她断续道：“我不是……回来的。
我只是……还没走完。”
“你说什么？”
“梦母……没死。”
她艰难喘息，“我只是……打断了它的仪式。
真正的核心……不在南中，也不在洛阳。
而在……洛阳以北三百里，邺城旧墟下的‘承光殿’遗址。
那里才是……他们最初建造‘音狱’的地方。
当年曹魏收拢方士，暗中延续董卓未竟之事……把整个地宫变成了一具巨型共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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